第十九章(2 / 2)
陆修琰冲跟着进来欲阻止的长英摆了摆手,长英随即退至一旁。
“青玉!”见是身边人,秦若蕖如遇靠山般向她倚了过来,一张布满红晕的羞愧脸蛋埋到了对方肩窝处。
“四小姐?”青玉怔了怔。
正呷着茶的陆修琰闻言动作一顿,若有所思地将茶盏放了下来。
而此时的青玉亦注意到了地上的青虫,顿时便明白了,气得俏脸通红:“王爷,你未免欺人太甚!”
“本王不过是欲了解合作人能力情况,毕竟,秦四姑娘如此……嗯,特别,万一在要紧关头又变得……丢了性命是小,误了本王大事,你们可担当得起?”陆修琰脸色一沉,不怒而威。
“蕖小姐才不会让四小姐……”青玉怒而反驳,话未说完便察觉口误,当即收了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陆修琰似是不经意地望了望她将秦若蕖护在身后的动作,眼神愈发的意味深长。
“看来王爷并无要紧事,青玉与小姐便告辞了!”知道自己是绝对讨不了好的,青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着脸道。
“且慢!”她转身正欲迈步,却听身后传来制止声,伴随着的竟然还有兵器凌厉的破空声,她大惊,一把将秦若蕖推开便要迎战,却惊见剑势从她身侧闪过,竟是朝着秦若蕖刺去。
“小姐小心!”她欲回身相救而不及,眼看着锋利的长剑就要刺入秦若蕖喉咙,却听‘当’的一声……
陆修琰稳稳地高坐上首,双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屋内正中央满脸杀气的女子。
眼神又变了……
这亦是说明他心中怀疑是正确无误的。
“王爷,你这是何意?!”明明方才还羞愧得不敢见人的女子,如今脸上却布满寒霜,一双明眸凝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是她,又非她。
陆修琰望了她片刻,道:“本王只不过是验证一些事。”他一面说,一面施施然地起身。
“四姑娘,还是蕖姑娘?”
‘秦若蕖’身子一僵,还不及说话,又听对方道,“本王一直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修练出足以瞒过任何人的演技。如今想来,那并非演技,而是性情。世间上竟会有人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情,不得不说,确是匪夷所思,但本王也不得不信。因为,她就在本王眼前出现。”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秦若蕖’压下心中慌乱,握着短剑的手渗出了汗,紧挨着她的青玉亦不自禁的颤了颤。
“‘四姑娘’应该便是秦府里纯真柔弱的四小姐,而‘蕖姑娘’估计是身怀武艺、手段果决的你!”陆修琰行至‘秦若蕖’的跟前,凝着她的视线一字一顿地道。
‘秦若蕖’脸色一白,想反驳,可对方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又道,“若本王没有猜错,当‘蕖姑娘’意识薄弱,比如昏迷时,又或者遇到了畏惧之物,比如虫子,便是‘四姑娘’现身之时。当然,反之想必亦然。”
“当日在杨府,估计便是本王不曾命长英出手,蕖姑娘也不会任由四姑娘伤于恶犬爪下,本王想是做了多余之事。”
一滴冷汗从‘秦若蕖’额上滴落……
“问题是四姑娘与蕖姑娘彼此是否知道对方存在,本王原不肯定,如今却有十分把握,蕖姑娘知道四姑娘,而四姑娘不知蕖姑娘。可一个人自幼身上发生那么多怪事,甚至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受伤,如此荒谬怪诞之事,便是再单纯之人想必也会怀疑,可四姑娘如今的懵懂无知,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蕖姑娘对她做了什么,既是同为一体,相信做点手脚并不难。”
“秦若蕖”握着短剑的手越来越用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一个人有如此极端的两面性情,到底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所逼?若为先天,必瞒不过至亲,可本王观秦四老爷日常行为,并不像知道,而姑娘自幼独居一院,甚至不肯在最疼爱自己的亲祖母处留宿一夜,也印证了本王猜测。本王肯定,秦府当中,知道姑娘两面性情的,唯身边侍候之人,比如这位青玉姑娘。”
听到此处,青玉的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人之性情,若非外界强烈刺激,必不会导致大变,姑娘之变化,必经历了一番常人所难忍受之苦难。一位养在深闺,又颇得宠爱的女子,到底能经历什么苦难?”说到此处,他深深地望了‘秦若蕖’一眼。
“十年前,平王兵败,乱兵往南逃窜,途经郦阳,抢掠杀害无辜百姓数户,这当中有一户秦姓人家,主母及下人惨死乱兵刀下,唯离家访友未归的户主父子,以及被下人拼死相护的幼女逃过一劫。而这位秦家幼女,便是……”
“住口住口住口!”血淋淋的记忆被人活生生撕开,‘秦若蕖’又怒又恨又痛,提着短剑就要向他刺来,却被动作更快的长英瞬间夺去兵器,并架在了脖子上。
她咬着牙,双眸带着刺骨的杀意,死死地盯着神情莫测的陆修琰。
“蕖小姐!”青玉欲救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