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四章 惊雷梦前事澍雨(2 / 2)
一道光线打在赵江的身上,远处那只麒麟兽站在。赵江勃然大怒,极想骂人。但他觉得自己作为皇帝却又不是该怎么骂他,愣了一愣。
麒麟兽却开口说道:“你是谁?”
赵江朝他的方向走去,故意把盔甲的银靴扣的极响,说道:“我是秦澍!你见我还不快跪下!”
麒麟兽又道:“你分明就是一只套了面具的骡子,麒麟楦罢。”
赵江听了更是懊恼不已,他虽然听不懂麒麟楦的意思,但也知道套了面具的骡子。他又开始翻找澹水环佩,想要将这个不听话的麒麟兽收回去。可是他怎么找也找不着,想卸□上的铠甲却又无从打开。试了几次手也累了,便要喊麒麟兽帮他。
“震雷!”
麒麟兽并没有听他的呼唤,赵江也察觉麒麟兽以冷漠的眼神盯着他,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这时一个人影不慌不忙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赵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觉得那人气势汹汹怒火万丈,那人才走几步便向赵江冲了过来,迎面反手摔了他一个狠狠地巴掌。赵江扶着自己被打伤的脸说道:“你是甚么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快来人!来人啊救驾!”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皇帝,只是一昧的叫着来人救驾,却没有人应他。
那个黑暗中的人影摸着麒麟的背部,震雷也让那人靠着摸着。赵江看在眼里更是怒火中烧,他已经认定麒麟兽震雷乃是他所拥有之物,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人触碰,更别提夺取了。赵江想起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立即拔了出来朝那个人刺去。
那人并不躲闪,在黑暗找那个看着他有些发光的眼睛和唇色,十分骇人。接着麒麟兽一掌打在赵江的手腕上,让他长剑完全脱手。
“你说你是秦澍?”那黑暗中的人影用冷漠的声音与赵江说话,声音像是从很远之处传来,悠远而又有相隔极近的回响,听起来空旷而冰冷。
“正是,”赵江站起身来想要与黑暗中的那人对视,凶道,“你是谁?!”
那人拍了拍麒麟兽震雷的身子,缓缓走到赵江的跟前道:“我是秦澍。”语毕,那人一手立刻掐住了赵江的脖子,赵江一时间反应不过,连忙抓住那人的小臂往外拉。可是那人并不把他举起,而是扯着他的脖子将他摔在地上,再走到他跟前,赵江咬的牙想要爬起,谁知那人朝他面上又反手摔了一巴掌。
冰冷刺骨的双眼反光,以及周围无穷无尽陷入的黑暗把赵江给吓到了,他想起身逃跑,可又像是被甚么捉住了似的,离不开那个人影周围的几尺之内。
那人低声沉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赵江连打了他数个巴掌,边打边说:“秦澍这个名字是你能叫的么?嗯?”那人的巴掌已经不像是巴掌了,虽然那人起手很慢,可是手中的劲力极大,摔在赵江脸上的力气聚集在他面上一块地方。来回打了几次,鼻涕鼻血流了满脸,牙齿感觉也松松动了,而且赵江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快要烂掉似的。最终喊的“救驾”全然没用,他的百万大军更是不知所踪。他只能向那人告饶哭道:“我叫赵江,我不是秦澍,我不是!”
“那谁才是?”那人抓着他胸前的铠甲将他拎起,依然冷漠的问道。
“你……”赵江觉得大口的血往自己的五官外涌出,极其恐怖,他怕那人没听清楚,又大了声喊道:“是你……是你!你才是秦澍!救命……救命啊!我是赵江,我不是秦澍!”
那人一把将赵江摔砸在地上,指着赵江满是大汗的额头说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了。”随即,他转身与麒麟兽一同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赵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竟然发现眼珠子和牙齿掉了满地都是,眼里满是黑暗,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江吓得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发现原来是身在自己的寝殿。身边没有宫女陪寝,自己则全身赤条条的躺在寝殿的大床上,满身冷汗。晨风从窗子缝里带着寒气飘了进来,更是阵阵发冷。
梦中那个人就是他心底忽略已久但又异常怕他回来的真秦澍,他心里心虚可是又不能告知于人,喘着大口的粗气,他才知道自己从梦中恢复了过来。原来一切皆是一场梦,而他醒来后在现世中一想,事实也并没那么可怕,虽然自己在梦中以为当上了皇帝,可是谁不想当皇帝?他心想也许真正的秦澍尚在人间,可是现下他赵江才是秦澍,突地他心底渐渐浮起一个穷凶极恶的想法。
想了好一会儿赵江喊着来人给备上热水,他赶着洗过澡立即就去归一殿上朝了。
这一日他在殿上,听到的是让他带兵坐镇百越周边的三大郡。他也不知如何在朝上、文武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拒绝皇帝秦淅下的圣旨,心里一直在责怪皇帝和太后为何没有事先告诉于他,便硬了头皮应承了帅印下来,想要下朝后再去找皇帝和太后改了圣旨,换他人前去。他也知道他的“三哥”秦渐跑回自己的封地百越国造反,战场之上刀剑无情,他才不愿干这种找死的事。他心想所谓坐镇说的是好听,可坐在那儿人家要是一箭把自己射死了,全盘不就完了。所以他便赶紧去找了皇帝和太后,去不料皇帝忙碌不见,太后亦是如此。这下子急坏了他,这时前些日子向他行贿的几个文武官员又凑上了前来寻他,谁想竟然就是鼓励他带兵对抗百越的。因为这次带兵将收的渔利,可不是他几人一年两年的提升俸禄、加官晋爵可以相比的。
想起昨夜梦中秦澍对待他的种种恶行,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恐惧让赵江羞愤震怒,他已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好好坐稳这个身份了。心想说不定此次离宫,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这边厢,皇帝向尊卢太后拜了礼道:“母后,儿臣这么安排也是有不得已之苦衷,朝臣对六弟颇有微词,我大翳一向以军功封赏为最高,此刻正是六弟立足朝野的大好机会。”
尊卢太后倒是有些动容的模样,但也略显着急道:“淅儿,你也知我不放心他去,他才从外界回来,带兵打仗皆是不会,只是怕要误你大事。”
“母后莫要担心,六弟既是我秦家的人,又怎会怕那些贼子乱党呢?六弟尚未出征,母后又怎知会误朕的大事?六弟此次必定凯旋而归,倒是封赏必然是少不了的。”秦淅微眯起眼睛斜看了看案桌的纸币,心道总算是将秦澍送往前线,又煞了尊卢太后的威风,真可乃一箭双雕之法。说是百越桂林郡和象郡周围的三郡黔中郡、长沙郡、南海郡,却也是有意安排让他坐镇在离朝野最远的南海郡,那一处尚处蛮荒,沼泽瘴气丛生,看这个天赐麟儿要如何带兵打仗!秦淅本是要留赵江在宫中玩乐,让饱暖淫等*样样侵蚀腐化他。可赵江上次在福安宫侧殿对璧胭关心过头便罢了,竟然还得了冰矜的澹水环佩,秦淅不得不很是嫉恨于他。原本搁浅的坐镇之计又重新拿了出来,也不与太后商量过目便下了旨意,让众人都一个措手不及。
尊卢太后无法,只好答应了秦淅的赔罪,也同意让赵江带兵前去了。待皇帝离去后,尊卢阿房只摸了玉兔雪白的皮毛,自语道:“怎就不会误了你的大事?无论谁去,都是误了你双胞二人的大事。就只怕,无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