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番外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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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芒一脸窘迫的跟在三名鲛人身后,青绿色的海草被编制成了一个简陋的发套，草草扣在他头上，近看上去像一顶十分滑稽的帽子，泛着荧光的绒毯被整块儿披在他身上，用来遮挡他那过于结实健壮的双腿。
如此出位的打扮,自然十分引人注目,随着牙芒一众慢慢靠近那坐落于海渊深处的行宫,越来越多的鲛人出现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而活像一只荧光水母的牙芒自然成为了众鲛人围观的对象。
牙芒甚至能听到零星的几声窃笑。其实在答应贝姬的提议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被‘装扮’过后,这种抑郁的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点，他宁愿在透明光幕边缘待够时间，回到陆地上去,也不愿意在这里被人围观。可惜，随着目的地的临近，围聚过来的鲛人数量呈爆发式的增长，几乎是片刻间，牙芒以及三名鲛人便被裹夹进庞大的鲛人群中进退不得，牙芒才一晃神，原本还在他身侧的同伴就在人群里消失的不见踪影。
牙芒一边走一边举目四望，由鲛人组成的庞大人潮堪称壮观，目光扫过周围的一众鲛人，没发现任何一张熟悉面孔的牙芒只好放弃。
被人潮推挤着往前走，很快，一个露天的半圆形舞台出现在了牙芒眼前，围聚在四周的鲛人们变得激动起来，他们热切的目光穿过狭长的中间过道，直落在不远处的看台上，牙芒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那看台要比眼前的舞台华丽许多，不多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当半圆形舞台两侧已经围满了鲛人后，看台后方雕刻着精美纹饰的扇形大门终于打开了。
鲛人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牙芒也好奇的看向那打开的大门，不多时，一名样貌怪异的兽人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身形十分矮小，面颊扁平，嘴角两侧还各留有一小撮儿可笑的短须，牙芒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几乎要笑出来。
红锦并不觉得自己的外形有什么可笑的地方，他用堪称严厉的目光扫过看台下一众喧闹的鲛人，沉着脸从怀里拿出一喇叭状形的话筒，拿到嘴边试了试音后便毫不客气的高声道“安静！”
那袖珍喇叭的扩音效果极为出众，红锦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将鲛人们的谈笑声盖住。
察觉到四周迅速冷却下来的气氛，红锦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让紧随在他身后的低阶侍从们先一步去布制看台。
将本就整洁无垢的看台又仔细清扫了一遍后，几名低阶侍从开始小心的擦拭起看台座位一侧那平滑如镜面一般的装饰物来，不多时，那暗淡的装饰物开始散发出如月光一般皎洁的色彩，这光亮可以轻易的打到远处的演歌台上，让每一名人鱼都能轻易的看清楚正在演歌的鲛人的相貌。
做完这一切，红锦拿起自己的小喇叭再度面向看台下的一众鲛人，肃声道：“今天会有二十位大人在此地挑选伴侣，祝诸位好运！”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侧的低阶仆从大力将扇形大门整个推开，很快的，在鲛人们的惊呼与尖叫声中，数十名面容俊美的人鱼从行宫内游了出来。
即使并不情愿，但牙芒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群极为美丽的生物，他们大都身形颀长身材健壮，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跟拥有光洁尾鳍的鲛人不同，人鱼那长达两到三米的鱼尾上遍布着细密的鳞片，那硬质的鳞片在看台处暗淡光线的折射下出呈现出隐秘而瑰丽的色彩，怔怔的看着那群美丽的生物，牙芒有片刻的失神。
从门内最后走出的人鱼吸引住了牙芒的视线，对方周身那迥异于同伴的冷肃气质让牙芒下意识的戒备起来，连牙芒都没有注意，几乎是那名人鱼出现的瞬间，他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对方身上。
对方的感官似乎比牙芒还要敏锐，当牙芒将戒备的视线透诸到他身上时，对方立刻若有所觉的看了过来。猛的回过神来，牙芒连忙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就见其他人鱼已经在仆从的指引下找好了懒懒的看向献唱台，神情间似乎对这场甄选盛会并不太上心。
红锦见人鱼们全都坐定，这才一路小跑的来到连接看台同演歌台之间的狭长过道上，将手中小喇叭高高举起，红锦大声冲一众鲛人道：“甄选正式开始前，容我先行介绍一下前来的诸位大人，他们中，有的第一次前来，有的已经陆续参加过几届……
红锦简单介绍了一下前来参加甄选的人鱼的姓名身份，被提及的人鱼大都会在一众欢呼跟私语声中矜持的欠欠身，牙芒知道，这甄选虽不公平，但也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参与甄选的鲛人们同样也有机会给自己看中的人鱼献唱，当然，它的不公平性也十分明显，并不是每一名鲛人都会被自己所选的献唱的对象挑中，并最终获得赐鳞。
红锦一一介绍下来，最终，介绍到鳞赫的时候，对方王子的身份还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站在牙芒四周的相熟的鲛人们已经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这名身份显赫的王子殿下来，那略有些尖利的声音让牙芒不得不朝一旁让了让，再度抬眼看向那气质凛冽的王子殿下，对方一脸的漫不经心，在听到红锦的介绍时，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应该不喜欢呆在这里，牙芒只看了一眼便得出了结论。
高台上的红锦用小喇叭压住了一众鲛人的讨论声，继续道：“想必经过我的介绍，你们已经对诸位大人都有所了解了，下面，甄选会正式开始，想要参加甄选的鲛人请顺次上台，上台时请脱下你们的鲛衣，站立的时间就是你们献唱的时间，如果站立不稳导致无法继续，则直接算作献唱结束！在献唱期间，你们可以为所有大人表演自己最得意的曲目，也可以单独为某一位大人献唱，但是请记得，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表演结束后没有得到任何一位大人的青睐，就自觉地下台等待来年的甄选吧，这场盛会从现在开始，一直持续到日出时，请吧，诸位，舞台现在属于你们！”
用最得体的语言宣布了甄选会的开始，红锦一脸自得的走回到人鱼所在的看台处。
随着他的离去，围聚在下方的鲛人们经过极短时间的平静，便争先恐后的走上演歌台，可惜，很多声线美好的鲛人没唱几句便因为不适应双脚之力而败下阵来，很显然，红锦所提的这个条件对他们来说是十分苛刻的。
甄选的过程快的有些出乎牙芒的预料，大多数人鱼都败在了现场实践上，短暂的站立根本没办法完全展现自己的实力。看着四周一大片面露难色的鲛人，牙芒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并不是每一位鲛人都会像贝姬那样，无私的将甄选的过程分享给那些刚出生的鲛人们。毕竟鲛人的基数太大了，而每年参与甄选的人鱼数量又如此有限，透露太多的信息无疑会降低自己生存的概率。大多数鲛人对于甄选大会的深刻认知还是来源于一次次的失败后的经验累积。
在接连有数十名鲛人只唱了几句便被迫下场后，台下的鲛人们不复一开始的热络，面对唯一的一次献唱机会，都有些踟蹰起来。
经过片刻的冷场，终于，又有一名鲛人登上了献唱台。
牙芒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断定对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献唱者，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脱下鲛衣，面容平静的站在献唱台上，在台上站定后，那名鲛人并不急于献唱，而是十分谦卑的出言道：“诸位，请允许我的不敬，但是我今日只为一位大人献唱。”说着，这名鲛人指向了远出看台上一位年轻的人鱼。
那是一名第一次参与甄选的鲛人，眼中的天真与不谙世事还未散去，他似乎对自己被第一个选中还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惊喜，看着远出的鲛人，他有些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还未起身，便被一旁的红锦制止了。
看着那名人鱼的反应，牙芒有些了解这名经验丰富的鲛人为何要如此选择了。
冲那名年轻的人鱼点头示意，这名鲛人开始哼唱起一支柔和旋律来，唱词里满是对远处年轻鲛人的赞美与祝愿，那歌声虽然技巧上不如贝姬，音色上逊色于鲤依，但是相较于之前的一众鲛人，已经是相当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