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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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卿眼底尽是执着,有着以往不同的执念,生怕自己会就此错过什么。
但是,终究给她的让她失望了。
容若看了眼在场的几个人,然后动身走近苏念卿,以不常有的温和语气说道,“念卿,二哥知道二哥不该瞒着你,但是原本也是想让你知道的,只是,今早事出突然,我们也是措手不及。”
他们一早来到皇家庄园,原本就是想看看这些日子花溪带着容馨,对她身体照料的怎么样了。可是他们还未走进就见到云霄一脸焦色的从里面冲出来,容若一把拦住她,才知道花溪和容馨不在庄园内。
他们还未来得及细说,苏念卿已经带着青梅来了。
听着这些话,苏念卿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花溪和容馨不在!
怎么会!
“他们去哪里了?二哥,花溪不可能带着容馨离开这里,这个孩子还那么虚弱,她原本就离不开屋子,若是处理不好……”
苏念卿直接嘘声,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有些害怕,花溪不可能故意离开,难道是有人劫持了他们?
一行人回了皇宫。
容祈听完这些,神色不变,只是看了眼容若,让他带着其他人离去。所有人走尽,他才一步步走向苏念卿,将人紧紧抱住。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诉说,“不要害怕。”
苏念卿从未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那个自出生以来她从未见过一面的孩子,那个她和容祈用尽心力想保住的孩子,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事,她和容祈会不会心痛到无法抑制。
“之前花溪在照料吗?”
苏念卿闷声问道,带着鼻音有些倦意。容祈怔住,却是点头,“嗯,不过效果不太好,馨儿的身子太弱,即便是生下也是消耗太多,我一直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执意要为她做些什么。我知道你的医术,可是念卿,比起孩子,我更在意你懂吗?”
容祈想起花溪不止一次严肃的和他说,她的身体虚耗太大,若是再为容馨这个孩子花费精力,只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不止是身体和精神力,有可能会让寿命缩减。
所以,他犹豫了。
自私的希望她可以活得长久一些,而不是如此将自己想油灯一样耗尽。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容祈依旧感觉内心苦闷,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如此选择。可是对那个孩子,他满心愧疚。
“花溪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尤其是带着馨儿,所以我想应该是他主动性的选择,却因为时间迫切。”
一番思索下来,苏念卿总算恢复过来,这才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和蹊跷。
而能让花溪带着容馨的理由只有一个,便是有助于她的治疗。
容祈和苏念卿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看到彼此的答案,只有他!
除了他,还有谁能说的动花溪,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可是苏念卿不懂,既然是他,为何不留在京城?
“师父他,为什么要带着馨儿离开?”
苏念卿纳闷,但是更加烦躁,因为无绝的性格。一直以来,随心所欲惯了,今儿带着馨儿离开,谁知道会带去哪里!
容祈将苏念卿抱在怀里,眼底眸光一闪,却不动声色的抿着唇,既然是无绝,那么一切的根由不难找。
“如果是你师父,他不会伤害馨儿,至于找到他们,我会做。”
“容祈!”
苏念卿揪住容祈,想将他看透,却只能看到平静如湖面的眸底,没有一丝涟漪。想了会儿,她还是问道,“你究竟如何说服师父让他给你用药王谷的禁制?还有,管你你母妃的画像,师父为何会拿走?”
……
苏念卿坐在祁凉宫的花园内,身边除了青梅,还有春兰。
容祈那一日并没有回答她,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回答。就在他开口之际,小李子突然闯入,神色从未有过的惊慌,手中拿着一份红色的信件,她只能看到上面戳满了一个个的红印。
容祈看到那封密件时脸色霎时变了,等将内容看完,只留给她一句话,“等我回来,带着女儿一起。”
那个男人连句交代都来不及,直接和小李子离开,那封信件最终落在她手上。
低头,苏念卿再次看向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却让她抓狂。
尼玛,什么坑爹的东西,鬼画符的一堆,连文字都没有,她如何看得清楚,看得懂。
她知道容祈手下有他的组织,却不想这组织联系传递消息也太诡异了些,这乱七八糟的一堆说的到底是什么……
“小姐,你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青梅不得不提醒,苏念卿在花园内已经很久没说话,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手中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神色却相当严肃。
苏念卿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看向青梅和春兰,“皇上走了几天了?”
春兰抢先按住青梅,自己回答,“两日,小姐。”
两天了啊——
苏念卿甩甩头,将自己整理好情绪,站起来。两天,足够了,足够影一回来。
“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休息一下。”
说着,苏念卿直接进屋关门,将外面的阳光和视线隔绝。屋内,她一进入就感觉到影一的气息,嘴角勾起,加快了步伐。
果然,屋子内一身黑衣的男人,手上拿着东西,苏念卿快步过去,将影一手中的东西拿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最后,她再次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影一,“这就是你的答案?”
影一低着头,神色有些落寞,挫败的说道,“主子,属下无能,这封信件,实在无人看得懂。”
她拿到信件的第一时间,就是让影一去找人翻译,所有可以找的人,绝对的利用一切可用资源。她以为和容祈熟知的总会有人知道这样的方式,但是结果似乎不太靠谱。
“你确定所有人都问过了,找遍了?”
影一点头,又再次抬起头说道,“除了两个人。”
“还有谁!”
“云霄,还有那个落云,如今的临国新帝。云霄在皇上离开后就一起消失了,至于那个临国新帝,时间来不及,不过属下已经让人前去。”
苏念卿从未如此挫败,竟然会被这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难倒!
“既然看不懂,那就直接行动。”
苏念卿相信自己的直觉,容祈离开的如此匆忙,定是馨儿有什么事情。师父已然离开临国就不可能回去,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之前容祈呆过的月国。
“影一,准备快马,我们去月国一趟。”
“要属下告知其他人吗?”
“不,谁也不要说。”
这里有容睿和二哥在,出不了乱子。至于青梅和春兰,发现她不在时只会守口如瓶。这点,苏念卿深信。
从大良到月国,彻夜赶路,选择最捷径的道路,两天一夜便可。
苏念卿骑着快马,影一带路,直接赶往月国。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月国,和第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念卿看着有些熟悉的街道,却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上一次,容祈带着她来参加司北雅的登基大典,这一次,却是为了她的孩子。
“主子?”
“影一,先去格调的支点,找那里的负责人。”
月国的格调没有撤离,反而因为司北雅的原因发展的更加迅猛。当初他和她说,这是他们可联系的一个地方,所以不会让格调在月国消失。苏念卿笑,没想到时至今日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站在走廊前,倚在栏杆处望向头顶的一片天空,湛蓝,清澈。
亦如昨日一般。
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渐渐的逐渐沉重,等那声音最终停在她身边时,苏念卿抬起头转过去。
司北雅一身白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她见过无数次的那样,干净,纯粹。
她一愣,却马上回过神,淡笑,“小雅。”
“嗯。”
司北雅淡淡的应道,静静的看向眼前的女子,那熟悉的眉眼,和他心底的模样逐渐吻合,最终,清楚的映在他眼底,留下烙印。
“我没想到,你还会来到这里。”
司北雅双手撑着栏杆,和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抬头看向那片天,月国,他以为苏念卿再也不会踏入。自那一日他牵起她的手,再放开。在他心里,已经是当作告别。
此时的他,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却同样带着苦涩。
这一次,她也不会是因为他而来。
想起之前一个多月,容祈不顾一切的闯入皇宫,差点遭到万箭穿心,却只是为了求见司月。
他当初直接将容祈赶出去,没有答应。然而那个男人竟然在宫外站了三天三夜,彻骨的寒冷,他只能看到容祈铁一般的意志。最终,他无奈了。
同时,也因为心底最后的那个声音。
是了,能让那个男人做到如斯地步,除了她,还有谁!
他也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但是换来的是容祈一句干涸的声音,难产。
“司北雅,当我求你,为了她,我甘愿任你处置。”
容祈的话响彻整个大殿,虽然大殿之上没有人,但是他还是被震撼到了。只是他来不及回到,司月已经出现。
“哦?是吗?想不到堂堂大良的帝王竟然如此深情!”
之后,司月和容祈两人单独谈了很久,最后,司月竟然答应容祈开启月国的月洞,让一个他国的帝王进入。
司北雅在那一个月,见证容祈如何一日日筋疲力尽,每一夜痛彻心扉。但是从头到尾,那个男人一声不吭,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答应过她,要在她生产那一日回去,陪她!”
司北雅叹气,转身望向身边的女子,“念卿,你可知道,那时候我竟然生不出羡慕。”
苏念卿听的朦胧,看着司北雅不明所以。司北雅忽然发笑,摇头,“那一个月,我亲眼看着他如何一步步走来,那些所受的痛苦,即便是宫中十大酷刑,也没法比拟。是容祈心中的执念和倔强,让他苦苦撑过那一个月。念卿,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我,会不会做到如此?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答案。也许我也会做到,但是却没有他那样义无反顾。容祈他,爱你入骨。”
苏念卿心头一痛,她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再一次被司北雅提起,再一次听到他描述那一个月的时光。她感觉到的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她岂会不知,岂会不晓!
“小雅,我不想说客套话,我只问你,我若想知道的,你会不会如实相告?”
心中滑过一丝苦涩,终究,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既然开口,她还是信他的吧!
“会。”
女子终于露出笑,却很快转而肃穆,“那你告诉我,容祈他,在不在月国?”
司北雅点头,他看到他点头的一刹那对面女子眼底无限的亮光,心中突的温暖。“我带你去。只是,他在司月那里。”
司月?
苏念卿再一次想起那个紫色衣袍的男人,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心里没底。
司北雅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说道,“司月是月国的祭祀,但同时是皇家的子孙,是他,找到我,带我和我哥哥回到月国。也是他,一步步让我登上帝位。”
同样,是司月,让苏雅死去,世上只留下司北雅。
苏念卿站在司月的宫殿前,突然的有些不想走进去。
容祈在里面?
那么,馨儿呢,是不是也在里面?
师父他,是不是也在?
“你想知道,就去看一看。”
司北雅将门推开,然后看着苏念卿,也不催促。苏念卿望着一重重的门,似乎长的有些看不到头,但是那最深处的渴望让她动了,迈进去。
苏念卿走在这一重重的门前,每一次走近一扇,心里的悸动都一分。直到所有门都走尽,她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展露的大殿,空旷,却呈现祥和,明明冷寂的吓人,却感觉到丝丝温暖的迹象。
司月,不在这里。
“再走进去,穿过这一片长廊,到尽头可以看见一个弯曲的小路,路的最后便是。”
司北雅跟在苏念卿身后,适时开口。见苏念卿没有开口说话,也不见她有任何行动,只以为她心里发重,于是领着她一路走去。苏念卿看着前头的男子,曾经,那个少年和她一样高,如今,已经让她必须抬头才能看到。
她一直知道司北雅不会是简单的人,但是从未想过会是月国的帝王,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信任,渐渐模糊变少。
“小雅。”
苏念卿突然喊出一声,前面的男子猛地站住脚步,却不曾回头。
苏念卿苦笑,果然,世上只有司北雅。
“走吧,还有些路。”
苏念卿不再说话,一路跟随,等看到那隐约晃动的人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见到容祈安好,便好。
“司月。”
司北雅朝着那一边喊了一声,几个人同时回头,一眼便看到司北雅身边的苏念卿。
司月嘴角挂着笑,似乎早就预料有这一日。
而容祈却是眉头深锁,闪过诧异,快步朝着苏念卿走来。直接月国司北雅,他将她拉近自己身边,神色不郁,“我让你等我。”
苏念卿紧紧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却发觉他比之前更加的疲惫憔悴,想骂人的话悉数咽下,最后只化为一句,“我担心你。”
容祈原本还有许多的措词,最终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苏念卿满是挂念的神情,最终无奈。
“进去。”
苏念卿抓着容祈的手,紧紧的握住,跟着他进去。身后,司北雅也跟着走进去。
屋内,苏念卿不出意外的看到司月,还有无绝。
无绝见到苏念卿,这回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的扑过来,不过嘴上依旧不减,“小念儿,你终于想起为师来了,是想见师父我吗?”
语气不变,神情不变,苏念卿无语,果然还是老样子。
“馨儿呢?”
苏念卿开门见山就想知道容馨的事情,看了一圈,愣是没见到花溪和馨儿,苏念卿一颗心还是有些悬。
“在月洞。”
司月率先开口,锐利的眸子盯住苏念卿,笑得越发让人发寒,“想见她?”
“司月!”容祈护住苏念卿,将人拉住藏在后头,神色不悦的看向司月,“不要得寸进尺。”
司月耸肩,没有再开口。
一时,气氛压抑的沉闷。
“既然夫妻想见,那我就不打扰了。”
司月看了眼屋子内的人,直接转身离开,一同司北雅也一起离开。
司月一走,屋内的气压似乎也变得稀薄,没有之前的沉重。苏念卿望着容祈,问道,“馨儿怎么了?为什么会在月洞?”
无绝和容祈对望一眼,最终,还是容祈开口,“之前为了炼制随心丸,用了月洞的功效。但是却同样留下祸患,馨儿的身体虚弱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只有将她放进月洞才能存活。”
苏念卿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别过头想向无绝求证,但是无绝却在她的期望中无奈的点头。
“是师父的失误,原本就不应该炼制随心丸,不仅损伤容祈的身体,还让馨儿留下病患。所以才会在发现问题时赶紧去找花溪,不想正巧看到花溪抱着馨儿手足无措,为师便知问题果然存在。于是让花溪带着孩子直接赶来月国。不想,司月却再也不肯开启月洞,无奈,只能让容祈也来了。”
“那如今馨儿在月洞是?”
“是容祈那小子答应司月的条件。”无绝情绪并不太好,“大良,北部疆域,全数归月国所有。”
苏念卿浑身一震,大良北部疆域全数归月国,北部,那可是近三分之一的大良疆土。
“祈!”
“没事,只要馨儿能好,值得。至于如今司月拿去的,终有一日,我定让他加倍奉还。”
容祈狠厉的说着,心里却火焰熊熊。大良近三分之一的疆土,司月,他的野心真够大的!
苏念卿猛然想起司北雅,心中滑过一丝了然,难怪他的表情会那样。
月国的疆土,呵呵,他拿去的是大良的三分之一。
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念卿?”
容祈看着眼前有些呆住的人,担心。苏念卿却摇头,“我没事,只是既然如此,那馨儿要在里面多久?”
总不至于要一直在月洞成长吧?
容祈却一时说不准,两人齐齐看向无绝,这问题只有眼前人才能回答。
无绝被看得头皮发麻,连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摇头,“我也不清楚,短则三五年,长十来年,等馨儿体内的随心丸化开才可。”
苏念卿心一沉,神色一下子暗淡下来。
丫的,都是什么事啊!
长则十来年,要她女儿在月洞这种地方呆个十来年,这简直就是变相隔绝。即便她好了,心理还会健康吗?
一个与世隔绝的孩子,出来会怎样的不适应生活,不适应这个世界?
苏念卿没法想象,又不敢想。
况且,留下馨儿一个人在月国,在月洞,她如何放心。
考虑到这个问题,苏念卿有些坐不住。
“我想见一见孩子。”
“月洞是月国的圣地,外人不可能让进去,花溪带着馨儿进去就要了大良三分之一疆土,你若是再进去,我估计容祈小子要再损个三分之一。”
无绝一句话让苏念卿僵住,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无奈沮丧。
容祈心里一痛,内心闪过自责,是他的过错。所以她至今连孩子一面都没有见到。
“卿,跟我来。”
容祈拉起苏念卿朝外走,身后苏念卿惊愕的有些发愣,无绝却一路跟着,不停的嚷嚷,“我说你小子,你不会要把整个大良都送给司月吧?”
容祈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无绝,笑道,“你觉可能吗?”
他是大良的帝王,还没有懦弱到要将一个国家拱手让人。他不会答应,大良的臣民也绝不会答应,但是他一定要让苏念卿见到孩子。
司月看着来人,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看着苏念卿。“你想见孩子?拿什么换?”
苏念卿哑口无言,她什么也没有。
“不若做月国的皇后,那样你就可以自由出入月洞,如何?”
这一回,不止苏念卿,容祈和无绝都意外了。
司月打的什么主意?
“不可能!她只能是我的妻。”
“你的妻?容祈,可是你连妻儿都护不好,有何说话的资格!”
司月挑衅的嘲笑,将目光重新落回苏念卿身上,“我这样可是为你着想,孩子在你心里如何位置,你自己考虑。我知道你和司北雅曾经的事情,既然可以如此信任,若没有容祈,你们说不定已经走在一起。如今,不过是将事情朝着另一个可能发展,何乐而不为。”
“你错了!”
司月怔愣,却见苏念卿冷眼看他,心中恼怒。她居然如此看他!
“司月,即便你知道我和小雅之前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你错了。就算是没有容祈,我和小雅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和他的信任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信任,是因为亲人之间的信任,我信他,和他要好,是因为我当他是在乎的亲人。而不是因为男女感情。而对容祈,我从一开始就是将他当一个男人看待,从最初的陌生排斥,到渐渐的不再讨厌,渐渐的习惯他的存在,到最后让他走进心底,让他扎根。这一切过程,我从头到尾对他并没有信任,但是当我爱上他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信任就绝对不会断开。这是相爱之间的信任。除非有一日,我们不再相爱。”
“没有那一日。”
容祈握住苏念卿的手,笑得灿烂,苏念卿第一次看到容祈如此阳光的笑容。
“果然,够深情。很感人,不过可惜,你们见不到孩子。”
司月上一秒还是天使的笑容,下一秒已经是恶魔的邪恶。
苏念卿气结,司月这个家伙!
“让她进去。”
一道平静的声音意外响起,紧接着一身白色从后头走出来。司北雅望向苏念卿,眼底的受伤清晰可见,司北雅连掩藏都来不及,或者根本不想掩藏。他看着苏念卿,看着她和容祈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那一份心中的苦涩,无限的放大。
若之前还有那么一丝幻想,那么听到苏念卿刚才所说,司北雅心中连最后的念想也破灭了。
即便没有容祈,她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呵,多么直接的回绝,他连可以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让她进去,司月。”
司北雅将所有情绪收好,平静的看向司月,那个依旧一身紫色衣袍,优雅始终的男人。
苏念卿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
司月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看着司司北雅,神色并没有多少喜悦,司北雅的话他权当作没听到。
“司月,我最后说一遍,让她进去。”
司月终于蹙眉,站起身走向司北雅,“你说什么?”
司北雅将人推开,转身,“我是月国的帝王,月洞的出入自由,我也有权利。”
司月听闻,不禁呵呵笑起,月洞,除了大祭司有权利,便只有月国的帝王。但是,司北雅这个帝王,却是他司月一手推上去的。如今,却反过来威胁他!
“司北雅,你如此和我说话?”
“司月,野心太大小心最终跌得太深。月国,如今还不够能力拿下大良,若强行来,只会适得其反。再者,孩子在月洞一日,大良就不敢乱来。主动权在月国手中。”
司北雅淡淡的说着,就好像一个帝王说着他的政治一般。但是这一番话,司北雅知道,他说出口,当着苏念卿的面,他们,再也没有关系,覆水难收!连最基本的朋友也不再是了!
司月看着眼前的司北雅,他挡住身后几个人的目光,所以没有人看得到司北雅一闪而过的痛色,司月心中一怔,却没有再说。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司北雅看了眼苏念卿,却在她眼中看复杂,司北雅轻笑,“是。”
用最后的一次机会,成全苏念卿,自此,他心中该有的是月国,只有月国。
司月甩袖离开,面无表情。
司北雅望着离去的人,动了动唇,“月洞就在司月宫后面,你,可以去。”
说完,司北雅大步离开。
月洞。
苏念卿独自一人踏进去。
里面没有她想象的暗无天日,反而是芳草清香,流水潺潺,宛如世外桃源。
就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清雅之地。
月洞,居然别有洞天,苏念卿有些惊讶。
站在月洞内唯一的一间屋子前,她知道花溪和孩子就在里面。
心,在这一刻终于开始澎湃,她想见的那个孩子,就在里面。
“苏念卿?”
花溪推门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有些呆住的状态,而且,这女子他再熟悉不过,苏念卿!
“你怎么进来的?”
苏念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冲着花溪就是一脚,骂道,“谁让你带着馨儿消失的,啊!你还有话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苏念卿越骂越大声,最后竟然有些骂哭了,自己一个人拉着花溪开始抽泣。
花溪想要反驳,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他哪里见过苏念卿哭。那个彪悍的女人居然在他面前哭,还哭的那么惨兮兮的。花溪不知道还如何安慰,最后只能任由着苏念卿抽泣完毕。
苏念卿止住哭腔,瞪了眼花溪,“不准告诉别人我在你面前哭过,否则……”
威胁完毕,苏念卿这才进去。
花溪紧跟其后,屋子内,一个婴儿躺在小床上,闭着眼睡的很安详。唯一奇怪的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闪着光亮。
“这是?”
“这是月洞至宝,月珠。它能消化馨儿体内的随心丸。”
花溪拨弄着那颗珠子,这珠子功效据说还有,只是他也未曾见过。
“不能让馨儿带着它离开这里?”
花溪失笑,这想法他也有,但是司月一句话让他蔫了。
“离开月洞,这一刻珠子就会失去功效,月珠因为月洞而生,以月洞相依。”
苏念卿不再说话,只是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个月过去,这孩子如今已经张开,一张脸像极了她,细腻的肌肤滑溜溜的,闭着眼还翘着嘴角,模样可爱极了。
“馨儿……”
苏念卿喃喃自语,怎么也看不够这个孩子。
原本就没有想过舍弃,如今只一眼更加确信,这个孩子,她一定要让她成长,快乐的长大。
只是,苏念卿站起身看向花溪,有些愧疚,“花溪,我……”
馨儿要留在月洞,必定要懂得料理医术的人照顾,司月不可能让她留下,而师父绝对是不可能的,除了花溪,还有谁!
但是,这样没有时间限制的日子,一个人独自留在月洞,与世隔绝。她觉得对不起花溪!
“我自愿的。”
花溪难得一次认真,看着苏念卿满是严肃,“我和主子说,我想留下,照顾馨儿。自接过那个孩子,看到她冲着我笑的时候,我就就觉得和她有缘。馨儿从不曾哭过,这样乖巧的孩子,我很愿意。不过几年时间,花溪愿意。”
可是,云霄呢!
苏念卿想起大良那里还有一个女子。
“对了,你见过云霄吗?”
苏念卿这才想起容祈离开后,云霄似乎也一并消失了。应该是追着容祈来了才对。
花溪摇头,“见过,不过又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花溪不知道该如何说,“我说,我要留在这里,一直到馨儿好全。她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苏念卿……
出了月洞,司月直接下令赶人。
即便她再不舍,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有求与别人,不能强来啊!
“容祈!”司月叫住容祈,将手中的东西递过,“这一份协议,你回去盖上玉玺,自此,大良北部我会让人好好管理,归属月国。”
容祈看着司月递过来的东西,一言不发,神色幽暗,最后还是接过。
大良北部,连着月国最北的一端,不仅仅包括大良的疆土,连同一同打下的天照近一半的土地,这里的富裕繁饶不言而喻。相信,在这几年内,月国将会迅猛的发展,自此赶上大良。
诏书很快下达,大良三分之一的土地归于月国这一消息震惊朝野。
惊的不止是大臣,还有身边的人。
容睿看着那一份诏书,看着昭告天下的消息,狠狠揪住,仍在地上。
几乎是直接质问的开口,容睿直接将容祈堵在朝堂上,“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这就是你治理下的国家?呵呵,三分之一尽归月国,容祈,你倒是大方!”
容睿满口质问,但是更多的是想上面那个男人给他一个解释。
但是,等了半响,只等来一句话,“朕做事,何时需要睿王管?”
“好,好!”容睿失笑,似嘲讽的往后退去,“既然如此,倒是臣的不是,皇上决定的,臣自然不敢干涉。”
说完,直接甩袖离开。
那些还没有走完的大臣面面相觑,最后赶紧的缩头离开,谁都知道这几个月容睿代理朝政,是帝王绝对的信任。但是这一份信任,却在今日反目。
帝王心,深不可测。
那些想知道原因的,谁也不敢再问。
只是,所有人心中对他们的帝王抱有一丝疑惑,亦如对先帝那般,那些没法说的事情,只能猜测。
容祈望着走尽的大殿,看了眼地上被容睿蹂躏的诏书,笑了笑,朝着身后之人开口,“全部下达,同时,让北部所有百姓迁移。”
地方是给司月了,属于月国,但是他大良的百姓,还是属于大良的。
司月,终有一日,这一切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到时候,是月国偿还的时候。
容祈蹙眉,看着小李子下去最后转身离开。
祁凉宫。
容祈还未走进内殿就遣退所有宫人,身上还是一声明黄,但是却少了刚才在大殿上的威严。
感觉到里面熟悉的气息,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
苏念卿闭着眼,背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呈现放松的状态。但在容祈走进的一刹那,眼睛突然睁开,听着脚步声接近,她慢慢扬起微笑,“回来了?”
容祈从后面抱住她,然后将她全部的容纳在自己怀里,让她变得更加小。
“今日在做什么?”
自从月国回来,容祈就发觉苏念卿变的沉稳,多了份说不出的镇定。
这可以看成是她的成长,但是容祈却直觉不喜,他喜欢她的无拘无束,喜欢她掌握自信的态度,不喜欢她如此成长,是因为容馨的事情,还有司月的要求。
他给她的羽翼,还是未能将她包裹完整。
“今日圣旨传下,可有什么事情?”
今日,是容祈将大良三分之一疆域送给月国的日子,苏念卿从睁开眼就在算时间,算着他何时回来,想着朝堂上会有什么动静。
容祈只是将头搁在她肩头,闷笑,“没事。”
苏念卿一手将人掰过来,然后让他坐在她对面,男人自信熟悉的笑容让她欣赏,却不是此刻。馨儿的事情,她和容祈选择什么都不说,不想告诉任何人。
她和容祈都不想他们担心,担心司月的野心同时,还要担心在月国的孩子。
每一夜,她睡的不安稳,何必让其他人也如此。
亦如二哥,阿璟,还有许多人。
“祈,容睿他可有说什么?”
容睿的脾气,最冲,也最重情。他将容祈当作兄弟,当作手足,他将她当作最真心的朋友。这一份关心几乎和对待司徒璟一样,苏念卿不在场也可以知道容睿的脾气会多大。
但是容祈只告诉她没事,这不是玩笑么!
苏念卿眼神清明,几乎望尽容祈的心底,这种像是要将人看透的眼神让他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我估计这会儿他应该决定要回封地了。”
容祈淡淡的说着,并不觉得有任何苦恼,反而有些释怀,“这几个月,原本就束缚他的性子,这朝堂他管理的很好。我一开始就知道,他若为帝,必定是好君主。只可惜,他的心不在。如此,找了理由借口让他离开,也好。”
至少,容睿不会觉得愧疚。
苏念卿忍不住抚上男人的脸,她在他眼底看到他为别人着想的心,这样的做法,在之前容祈绝对不屑的。如今,却是做了。
那么,对二哥呢?他是不是也要如此。
“二哥那边不好打发,再者,这些政事还涉及一些边关事宜,瞒不住二哥多久。”苏念卿想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容祈也明白,于是抱着苏念卿说道,“那就不要隐瞒。”
“嗯?”
“司月的野心,告诉二哥也好,让他做好提防。大良如此一事,边关却是要加强,二哥也会因为自己的职责回到边关。至于其他事情,没有必要。”
还是同样的,他们和司月的交易,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只不过是让二哥提防司月的野心而已。
将军府,苏念卿面对着司徒璟坐下,一屋子只有她闷两个人。
司徒璟不解,疑惑,最终敌不过担心,拉住苏念卿问道,“馨儿呢?如何了?还有,为何会如此突然,容祈怎么会这么做?”
苏念卿笑着看向司徒璟有些无奈,“你问这么多,让我如何回答?”
“你一个一个说,苏念卿,你别想隐瞒我。”
“是。”
看着眼前的女子,苏念卿却是将之前想好的话说道,“关于馨儿的问题,我确实要说清楚,之前我师父突然出现,从花溪那里了状况于是带着馨儿和花溪不辞而别。容祈根据花溪留下的消息过去,才明白。至于馨儿身体还需要照料,师父和花溪会好好的待她,我也放心将馨儿将给他们。至于容祈的事情,这是国家政事,我无权插手。不过我相信容祈,他有他的理由。”
阿璟,只能这么说。
城楼上,容祈牵着苏念卿,看着远去的马车,容若和司徒璟离开了。
“你怎么和二哥说的?”
容祈将人抱住,笑,“那你怎么和司徒璟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最后不再说话。
夏季很快过去,深秋袭来。
苏念卿带着一批奏折,身后跟着小李子,一路走向乾清宫。
又一个深秋。
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两年,如今的她居然真的做起了皇后的事情。
不,应该说是超过了皇后该做的事情。
自那一日容若和司徒璟离开。
苏念卿回宫直接将格调的事情全权交给青梅和春兰,自己再也没有过问。
而影一则是让她带在身边,开始做事。
她从一开始的排斥到渐渐适应,开始每一日帮着容祈批阅奏折,开始帮着他提出合理的政治意见。这些,她之前从不会过问,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干政,还是相信容祈。
如今,她很想帮着他分担。站在如此高度,每一日都是寂寞的,高处不胜寒么,那她就陪着他度过。直到,哪会原先失去的。
“小李子,今儿朝堂上又说了些什么?”
苏念卿淡淡的开口,连视线都没有撇开,但是身后的小李子却感觉浑身僵住的难受,尤其是那若有似无的口气,怎么听都不寒而栗。皇后娘娘,您和皇上怎么一个调调啊!
“娘娘,还能什么,不过是对皇上提出的事情又是几番议论,最后只能全部实施下去。”
小李子回想起朝堂上,几个大臣都颇有言辞,尤其是对撤六部的意见之大。撤六部,开始实行权利分设,分开三堂,相互牵制。
这不仅是一项全新的机制,同样要涉及很多人的权利。那些六部之人,一半的人要辞退或者调遣,官职下调不说,连关系也要跟着改变。
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就是如此。
苏念卿却不甚在意,抿着唇开口,“那些老家伙难道没闹?还有,齐王和侯爷又如何?萧家那边呢?”
苏念卿一连串问题抛过去,小李子最终只得低头认错,果然隐瞒什么的最不好过,尤其是隐瞒如此精明之人。
“娘娘英明,确实闹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几个在职的官员,估计不久就会联名上书,齐王那边似乎还没有动静,侯爷和萧家也有些持反对意见,不过并不是动作很大。”
苏念卿这才点头,这才是效果。
若是没有这些,那还叫新旧替代吗?
这样做,一开始她就想到会如此。
“那些人背后还说什么,还在说本宫迷惑人心,妖后当道?”
自从两年前她涉足政事,朝堂上意见纷纷,起初只是联名上书,最后竟然发展到要全体罢官。容祈最后只扔下一句话,想辞官,那就脱了官服走人!
结果,没一个离开。
人呐,果然还是利益熏心,只要不涉及自己利益,即便是有违朝纲也是可以慢慢接受的。亦如,这两年,大臣逐渐适应她不断的出现在大臣议事中,不断的习惯她批阅奏折的事情。
甚至,她这些年下去其他郡县查看民情,议论声渐渐少去。
妖后,贤后,朝堂民间各执一词。苏念卿却毫不在意,妖后也好,贤后也罢,不过是个说法而已,她还是她,还是苏念卿。
不过,她却是和靖国府的走动少了。
想至此,苏念卿心中一叹,即便是想瞒住,也不可能了。
容祈即使不说,她也清楚苏尹对她的态度,这两年估计在消磨中变化了。也许在苏尹心中,她已经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苏念卿,不再是他疼爱的妹妹。
或许,现在的她,那么热衷权利,和当初的苏婉柔有得一拼。
也许,她现在做的比之苏婉柔还要更甚。苏婉柔执掌后宫,夺得不过是后宫的权势。而她不仅要容祈后宫空无一人,只守着她一个。同时,还开始插手朝堂,这样的她,在苏尹眼中应该是陌生的。
“想什么?”
腰间一紧,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肩,苏念卿这才回过神,发觉身边早就没有人,而她被容祈抱在怀里,姿势很暧昧。
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她的身心开始放松下来,双手搭在腰间她的手上,然后紧紧贴住。
“没什么,不过感慨时间过得很快。你看,今年再过去,就是三年了。”
容祈看到女子侧脸的表情,淡淡的泛起一丝愁绪,心里头又开始疼惜,“想馨儿了?”
“嗯,三年时间,是很想。你看,溱儿如今说话极好,看他叫父皇母后我就想起馨儿。”
“快了。”
是,快了。
三年部署,等的不过是最后一击。
他们部署三年,她在明,干预朝政,明着看大良开始在乱。但是,在暗处,容祈却一步步的收拢,将整个大良编制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一个为司月编制的网,不论是表象还是内在,即便司月猜得到他们在做什么,却还是防不住他们。
“花溪说,馨儿明年就可以回来。等开春,就可以。”
原以为还有好几年,但是花溪的话让苏念卿兴奋的几晚上都睡不着,馨儿可以回来了!
“司月不会好心放人,他的野心越来越大。”
月国这几年发展的确迅猛,快到让人咂舌的地步,如今你的月国和几年前的大良一样,可以说,此时的月国已经在一定程度超过大良和临国,成为三国之首。如此地位,司月想要的更多,绝对可能。
“这也是司北雅这个帝王做得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是他在执行,无论是政策还是决定,司月不过是一句话,司北雅却将它完善的实行。”
苏念卿默,这一切,是司北雅做的。
月国的强大,司北雅一手努力的结果。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此时他们却是站在对立的面上,彼此对抗。
“卿,到时候,你可会觉得不舍?”
容祈轻声问着,虽然知道最后的答案,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他想,或许应该给她一个喘息,让她决定。
司北雅,从来都身份特殊,一直都是。
容祈不担心他和苏念卿的情,但是却不想她因为司北雅而让曾经那样的情谊消失殆尽。即便最后司北雅离开的背影,也不过是让她心里复杂难忍。可是,中不是到决裂的地步。
但是一旦大良和月国对上,这一切就是可能了。
“卿?”
苏念卿将容祈的手握紧,摇头,“没有可能,或许选择一直不在我这里。只是身份不同,做的事情做的选择身不由己。祈,我始终相信着,那一个眼底清澈的男孩,那个会看着我充满笑意的男孩。”
即便如今,已成过去。
这一年冬天,大良的动作格外明显。
朝廷上的政事几乎由苏念卿一手包办,容祈上早朝依旧,但是内部的几个大臣都清楚,所有的政策旨意都是皇后的主意。所有的提案,无论是通过不通过,不过是皇后一句话而已。
让后宫干政到如此地步,皇帝还能放任如斯,大良,容祈是第一人!
而苏念卿这个皇后,更是从无先例。
原先还敢上书对皇后意见的,在有心官员的提醒下,终于开窍,这不过是自己骂人的话亲自报名送到皇后面前,提着小辫子给别人抓。
然而有不知情的,仍旧不改。
这一日,苏念卿在御花园,召见几个大臣,而那刚正不阿的大臣,也就是原先的史官如今的书令。拿着奏折,誓死要面见皇上。
边上的大臣不由得摸汗,这是找死有没有,拿着写满大逆不道话的奏折,在皇后面前吵着要见皇后,而且,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即便是几个要好的也不敢出面求情。
“臣要见皇上,这奏折要亲自交给圣上。”
苏念卿面色不改,只是朝着小李子是了个眼色,小李子立刻走下去想接过那书令手中的奏折。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交给他。”
哪知啪的一声,苏念卿和一众大臣就这么看着李公公被那书令打了,那白皙的手背红肿。小李子委屈,内心苦逼。这是容易么他,这差事做的!
“娘娘!您看!”
小李子提着红肿的手背走近苏念卿,一脸欲哭无泪,好好的男子脸上满是委屈的少女模样,看得苏念卿恶寒。即便是太监,也用不着如此妖娆的态度。
但是,事情却是还要做的。
“秦书令,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不满意本宫的安排?出手打人,嗯?”
小李子配合的一脸奸笑,似笑非笑的瞅着李书令,然后又得意的扬起头。
“臣要见皇上。”
依旧言辞直接。
苏念卿头痛,只能作罢,“皇上每日上朝,秦书令既然想见皇上,明日自己见去。”
看着地上依旧跪着不起的人,只好再次开口,“来人,将秦大人带去,若是秦大人闲着没事做,京城街道倒是脏乱不堪,秦大人可以出力一番。本宫想皇上也乐意之至。”
大臣们最后直接默声,这下好,直接由书令再降到扫大街的官吏了。
“此事按照之前的做法,继续。”
苏念卿起身,带着李公公离开,御花园,人人相看无言。
至此,恶后之名传播。
苏念卿听着小李子绘声绘色的讲述,说起那个姓秦的官员如何如何,最后笑岔,回头看了眼仍旧闭眼眼神的男人,捅了捅他,“怎么,不觉得好笑?”
容祈睁开眼,冷冷的看了眼小李子,看的小李子差点趔趄,“以后不准说这些给夫人听。再者,少做些不合身份的事情。”
小李子郁闷,他是太监,太监就该干这些!
“主子,属下是太监。”
所以,这一切做的太正常不过了。
容祈瞪了眼,直接吓得小李子闪人。
苏念卿看着发火的男人,直接过去将炸开的毛缕顺,小李子身份是太监,做的事情却是比一个太监还要苦逼。当容祈的属下,果真不容易。
“事情到这里,你打算如何?”
苏念卿算算日子,这时候和预计的不过没几个月。
他们想要算计月国的事情,不可能瞒着所有人进行。只凭着他们几个人不可能成事,但是怎么说怎么做还需要商量。
容祈看向苏念卿,将自己这几日的思量告诉她,“既然如此,就按照计划一步步来,首先,去苏家。”
容祈按住苏念卿,制住她想说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卿,苏家,不要去,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苏尹和她关系已经很疏离,他不想让这一根线断了,那样对她而言,心里承受的会太多。
“不,苏家我自己去,至于齐王府,你去。”
苏念卿异常坚定,苏尹和她的结,是他们自己打下的,是应该她自己去解开,无论解开后是形同陌路,还是能将关系变得稍微融洽些,这些是她苏念卿应该做的。
至于容凌那边,还是容祈自己去说了好。
“你和容凌的关系,你就打算就此放任?祈,这不是你的作风。”
“你既然如此说,我还能如何,原本想等些日子,不过你倒是想的比我快。”
“那是,也不想想这几年我做的,你这皇帝该做的都给我做了。”
容祈失笑,却将人拉着坐下,给苏念卿倒茶,“你倒是自己揽的快,这贤后妖后之名,你听的倒是无所谓。不过等月国事情了结,估计这些大臣就哑口无言,到时候一个个的脸色更加有趣。我想,或许你更适合站在那个位置,好好的看一看那几个家伙。”
苏念卿知道容祈说的绝对认真,若是她有意政事,他绝对甘愿在幕后做个出谋划策之人,将这天下交给她。
不过,一代女帝她没兴趣,她也不想做武则天。
她想要的,已经足够多了,至于天下,从来不是她生命中的版图。
“我想要馨儿回来。”
仅此而已。
苏家,靖国府。
自苏念卿出嫁,果真是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一次回来,由春兰陪着。
看着这一幕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景色,苏念卿有些感叹。
她今日只是便装,但是门口的下人没有更换,一眼就认出她。她制止他下跪,直接走进去。
她今日并不像引起太大主意,春兰跟在身后,看着苏念卿走走停停,最后竟然站在青竹院大门前。
她推开门,里面依旧如故,苏念卿看着满院子的花,那些摆设丝毫不变。
心里,滑过一丝暖流。
即便是见面话少,即便是苏尹看着她面色复杂,这里,还是没有改变。那么,哥哥是不是还是哥哥。
“小姐,要进去吗?‘
春兰也颇有感触,这里是她待了五年多的院子,同样是感情深厚。看到苏念卿怀念的眼神,不由得问道。
苏念卿却摇头,抽身打算往回走,却不料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去,你们不知道么!“
苏念卿没有一皱,这语气颇为不善,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嚣张,春兰早在苏念卿转身之际就厉色看过去,一个明亮的小丫头,却脾气异常的大。
”小姐,是个小丫头。“
苏念卿看着眼前的女子,应该说是少女,十几岁的模样,眼睛亮的很,但是却带着嚣张。
是个生面孔,苏念卿知道原先府里的人没一个不认识她,岂会如此对她说话。不要说现在她是皇后,就算她只是苏念卿,府里没一个人该如此。
苏念卿在靖国府的威信,从来不减。
”什么人,在靖国府还要如此,明明已是夫人,还叫什么小姐。真不害臊!“
苏念卿嫁人后梳的是夫人发髻,但是春兰和青梅一直都是称呼她小姐。今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说道。
苏念卿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丫头,问道,”哪个院子的?“
小丫头闪过不屑,也不知道是被主子宠的还是不知道轻重,竟然对着苏念卿开口,”这不是你该问的,这里是靖国府,闲杂人等不准出现在此,我劝你还是回到前厅去……“
扒拉扒拉,苏念卿还没变色,春兰已经一巴掌过去,打得小丫头直接趴在地上。
”这世上还没有敢如此说我们小姐,你什么身份!“
春兰从不发火,一直以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处理生意还是对待人事,对熟悉的人都是宠着,亦如青梅,亦如现在苏念卿身边的几个宫女,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重话,更不要说动手。
如今,能让春兰动手,苏念卿也意外了。不过这丫头实在是嚣张。
”春兰,差不多得了,我们先去找人。既然来了,就随处走走。“
”你们哪里来的,你们,侯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苏念卿的步子停住,听到最后几个字转身,看向地上的丫头,果然有几分姿色。居然是这样,想爬上苏尹的床,难怪如此嚣张。
”你想做姨娘?“
小丫头切了一声,却不说话,但是眼神亮亮的已经昭示一切。
春兰却噗哧一声笑了,指着小丫头说道,”我从来不知道,萧小姐的本事下,还有人敢看上少爷。“
”哼,夫人那是凶悍,侯爷是喜欢温柔的人……“
”是么,喜欢温柔的,喜欢你这样的?“
萧晚冷声的站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丫头,最后狠狠甩过去一巴掌,”当初我带你嫁过来就是个错误,原来你存的这样的心思。“
苏念卿没有理会这一场闹剧,直接避开,等萧晚处理完这些她才重新对上萧晚。
萧晚却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见笑了。“
”不会,我只是想找哥哥。“
”他在书房,我带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这里的路我都熟悉。“
苏念卿拒绝萧晚的好意,然后离开。
书房,曾经是苏延霖的书房,她就去过无数趟。如今成为苏尹的,她还是第一次去。
”你在这里等着。“苏念卿看了眼院子门口,让春兰等在外头,自己走进去。
苏尹在诧异中看向来人,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苏念卿熟门熟路的坐下,然后静静的看向他。苏尹尴尬的咳嗽一声,这才说道,”你怎么会来?“
一出口,却自觉说错,居然忘记了身份。
但是苏念卿却已经先说话了,”我想我回娘家看看应该不是问题吧?难道你不乐意?哥哥。“
苏念卿一声哥哥让苏尹哑火,什么话都没得说,只能干看着她,最后摇头失笑。”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我怎么会,又岂会阻拦。这里,原本就是你的家。“
苏念卿却听出这话里还是生疏的,没有之前的亲密无间。
”这一次来,我只想和你谈一谈。“
苏尹正色,点头,心中明白苏念卿能来靖国府绝不是简单的看看这里而已。
”关于三堂分权管理,萧家涉及的最大,此外就是靖国府,所以?“
”念卿,这就是你的目的吗?终于,容忍不了靖国府,容不下萧家?“
苏念卿无言,看着有些激动的苏尹,不知道如何开口,半响,只听到苏尹一声叹息,”其实你不用如此,这靖国府,这苏家本该就是你的,你想如何我从不会说什么,至于萧家,萧晚自嫁给我就不再是萧家人,你想做什么打算,只管去做。只是念卿,你如今做的,为的什么?如今的你,和当初姑姑,又……“
有何分别?
四个字,却没有说出口。
苏念卿怔怔的看着苏尹,心里的一块突然觉得空了,原来,已经到这一步了。是她还妄想着可以改善关系,是她还妄想着可以让他们兄妹关系更好?
可是,她那些话还没有说出口,苏尹就打断了。
她原本先说,哥哥,三堂分权之下,靖国府如此掌权不合时宜,不过交出权力也不会让靖国府失势。以哥哥的才能,担当其中一个位置也是绰绰有余的,至于萧家,这些权利的纠葛就不必了,不过容祈不会赶尽杀绝,萧家另有安排。
但是这些话却是来不及说,苏尹浇灭她心中最后的一把火。
看着苏尹有些颓废的样子,眼底的热情一点点的灭去。
”哥哥,是这样想的?“
苏念卿心头一闷,感觉到一丝苦涩,那个疼爱她支持她,她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的兄长,一去不复返了吗?
还是说,就如容祈所言,在其位谋其政,做靖国府的侯爷,做苏家的当家人,就变了么!
可是,当初爹不是也如此,但是他心中的执念依旧还在。
还是爹说的,你哥哥感情太重,终究会被其所累。
让她感觉到实践第一丝温暖的是苏尹,但是让她觉得难过的也是苏尹。
沉默,相对沉默。
书房内,光线忽明忽暗,投射在苏尹脸上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苏念卿忽然笑,站起身走向苏尹,靠在书桌前。”那么,你想说什么?也想说我把持朝政,干涉帝王,独揽大权?“
这些,确实是她如今在做的。可是,苏尹,你是我哥哥啊!
苏尹看向苏念卿,看到苏念卿眼底的那抹执着,心里深处突然怔住。苏念卿,苏念卿,他曾经如此在意的妹妹。如今,他又在做什么!
”念卿……“
”即便我做这些,我只问你,你是否依旧会支持我?
苏尹噎住,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作为兄长,他应该支持她,因为他对自己妹妹的信任,对她的宠爱,从来都是无关乎其他。可是作为靖国府的侯爷,作为臣子,看着这一幕,他却应该说不。
脑中一番纠结,苏尹从怀里拿出墨玉,看了看,终于苦涩的笑道。
“念卿,你知道你将墨玉交给我时,我心想的是什么吗?我当时在想,如此的妹妹,我该拿什么去回报。当时我深信,苏念卿绝对是一个为了家人为了她在乎的不顾一切的女子。如今我却一步步失去这一念头。”
苏尹自嘲,将墨玉拿下,放在桌上,“念卿,如此的兄长,或许不是个合格的兄长。”
苏念卿看着墨玉,伸手触及,那上面还有苏尹的体温,温暖的感觉让她留恋,却让她觉得难受。
“哥哥?”
“也许,只是你的兄长更好,念卿,作为哥哥,我永远是支持你的。亦如,以往。”
苏念卿浑身一震,错愕的看向苏尹,他是什么意思?这是?
苏尹却感觉心头一松,站起来绕道前面,将苏念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念卿,我只想做的你哥哥,好好的疼爱你而已。”
所以,只当是兄长,无条件支持!
“哥哥!”
苏念卿失声,心里头因为过于惊讶情绪翻涌,那些各种情绪挤满在胸口,让她疼,让她暖。
如果苏尹为了她能放弃如今地位,还能让她说什么!
连权利都可以舍弃的哥哥,她还能说什么!
“不要,苏家,该是你的,靖国府也该是你的。”苏念卿将墨玉重新塞回苏尹手中,而后终于释怀,她的哥哥,一直都在。
“可是?”苏尹面色一难,这样的双重身份,让他不得不考虑太多,会失去他原先最初的心情。
“苏尹属于朝堂,但是哥哥,只能是我的。”
她要的不过是兄长,仅此而已,也是她今日要的答案。
如今,她得到想要的,就可以了。
“哥哥,现象也好,内在也罢,你用心看看,难道觉得我几年做的不好?还是说我做的不够好?”
苏尹哑口无言,这些年苏念卿做的,的确出色。
这些年的政策,虽然如今看来都是有些荒谬,甚至是本末倒置,但是从长远看,苏念卿的这些措施,都是利国利民的发展。只是现在显著甚微。这里面的道理,苏尹明白,所以从来没有做过哪些所谓的联名上书。只是这些年,他和其他官员走的越来越远,心情苦闷罢了。
如今想来,不过是因为执念问题。因为,苏念卿是皇后,是女子,干政罢了。
“念卿,我不得不说,你做的,的确出色。”
这比苏婉柔,强的不知多少。
“我想,容祈应该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放任。念卿,我不知道你野心如此,不过容祈如此之人都放得开,我作为兄长,实在没理由放不开。这些年,看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却一直旁观,念卿,哥哥做的不够好。名声,虚荣,何苦看得太重。”
以前,就因为看得太重,所以止步不前。
因为顾忌,所以害怕。苏尹苦笑,执着的竟然是一个虚名。
放弃的却是最珍贵的。
“哥哥,你!”
苏念卿知道,要苏尹这样从小生活在这些影响下的古人支持她的所作所为,若不是因为苏尹太疼爱她,绝不会如此。
“你只要记住,你身后有哥哥在,就好。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好。”
“对了,爹最近似乎游历到最南边去了,估计今年不会回来。”
苏念卿,“……”
——
而另一边,容祈和容凌坐在船舫内,三层高的画舫看下去,冬景别致。
两人喝了许久,却没有说一句。
容凌看着第三壶酒见底,终是忍不住开口,“今日前来,不单单是找我喝酒吧?”
容祈抿着酒水,将视线从外头收回,“今日,原本该来的是卿。”
她?
容凌神色一变,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她说,我和你之间,应该好好谈一谈。”
容凌笑,将第四壶酒倒上,“那倒是说说,我们之间谈些什么。”
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兄弟情谊咋微变。从一开始因为苏念卿,到后来因为齐王府,至最后竟然是彼此的信念问题,以至于这些年走来,关系越来越微妙,淡化。
容凌自己也清楚,不过是想法不一而已。
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该是这样的关系,他现在和容凌,关系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差,要陌生。
“凌,你不觉得,我们很多年未曾一起喝酒了?”
容祈将酒壶拿过,给容凌倒酒,而后是自己的。拿起酒杯,问着酒香,似怀念,“从小到大,你和我一直并肩,这样的情分,何以至此!”
容凌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心里一震,是啊,何以至此!
但是终究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凌,我需要你的帮忙。”
容凌手一僵,拿着酒杯的手直接停在半空,惊愕不已。
这是容祈三年后,第一次如此直接,开门见山的和他说。
这种直接,让他觉得恍惚,这是彼此信任的状态。他有事情,容祈会义无反顾,容祈有需要,也是对他张口就来。他们之间,亲如兄弟,犹如同胞。容凌想,如此的关系,在皇家,是多么的难得。
但是这一切,却一点点的变味,直到如今,他再一次听到容祈开口,他说需要他帮助。
容凌动了动喉咙,却感觉有些僵住了,一个好字愣是卡在喉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瞪着眼看向容祈。
容祈看得发笑,将手中的密件递过去,“看过之后再说。”
容凌疑惑的拿起那些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下来,当中神色一变再变,脸色沉下来。
“司月……他居然!”
居然拿一个孩子做要挟!
大良三分之一的土地,居然是这样无耻的要去。
“如今,是时候要他还回来了。”
容祈神色逐渐冷却,酒杯捏的咯吱作响,看着那些信件上司月二字,说道。
“可是,馨儿她?”
“今年开春,馨儿该回来了。”
“司月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所以,好好的利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司月要的,他就反过来让他招架不住,野心,有时候大了,只不过是自掘坟墓。
“你!这几年,她居然瞒着所有人!”容凌猛然清醒,想起这些年另一个人的举动,那些乖张的行为举止,那些所作所为,难道这事情只是他们两个人在计划部署?
“你们?”
容凌猛地一个酒杯砸过去,不知道该怒该笑,“混蛋!”
容祈接住酒杯,将杯中酒喝完,将被子放下。无辜的说道,“是你自己主动放弃消息的收集,如此才会一概不知,我没打算瞒着你,是你自己,不想知道。”
容凌噎的说不出话,明明那时候是他逼得让他不得不放开,不得不将组织消息的权利放开。到头来,却是这男人自顾说风凉话。
“你可以选择说不,但是某人拍拍屁股走人,一副大不了好聚好散的样子。”
想起容凌那时候的样子,容祈记忆犹新。如今说起来,仍是意犹未尽。
容凌恨不得揍人,什么都是他说了有理,狗屁!
“赶走容睿,当初也是你早设计的?”
容祈不作声,却已经说明一切。
“那小子若是知道,估计会气的跳脚,这回肯定要将你骂个体无完肤。”
容祈一脸无所谓,当初事情才刚开始,司月有设防的很紧,他不能让容睿和容若留下,所以必须如此,而且,也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更希望他们恢复自由本性。
“这里,有我就够了。”
一个人的寂寞,足够,何必要人人一起感受。
“容祈!”容凌心一紧,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这几年,他一个人默默的撑过来,他们居然没一个在身边。
明明是兄弟,容祈承受的比他们都多。
容凌此刻才深知,能和苏念卿在一起的这世上只有容祈,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依靠着走过来。
也幸好,这些年,无论是容祈还是苏念卿,终究不是一个人!
“她这些年承受的也不少,这骂名就是一个,不过如今这贤后的名声怕是越来越响,这些朝中的老家伙要没话说了。”
容祈轻笑,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做的,足够世人在后代对她称颂。这些老家伙,等着以后慢慢收拾他们!
“你暗中部署的如何?”
……
深夜,苏念卿窝在容祈怀里,寻的一个舒服的位置。而后两人慢慢的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看来容凌和你倒是说开了,这些年若是有容凌和你一起部署,绝不会如此辛苦。”
苏念卿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这些年暗中做的,绝不比她明面上的少,每一深夜,看着疲惫归来的男人,还要抱着她哄她安慰最初她有些失魂的心。第二日清晨,起身上朝,然后又开始一日的忙碌。所有人都以为帝王不务朝政,终日不见人影,宠后过度。殊不知,每一日他要做的事情有多少。
曾经连着两日两夜在外奔波,却为了能赶上第三日的早朝,累的差点倒下。
诸如此类,只有他们彼此清楚。
“现在时间,刚刚好。”
苏念卿无奈,容祈不想容凌知道过早,一方面不希望司月那边察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部署的太多,不想容凌担负这些责任。
“你不是如此,如果肯告诉别人,何至于一个人承担这些。”
所以,他们是一模一样的,执着。
苏念卿笑,却将容祈抱得更紧。
“等馨儿回来,刚好可以给她过三岁生辰,到时候和溱儿一起。”
这两个孩子,还没有见过面呢!
“溱儿总是说起,为何没有见到妹妹,念叨好久了。”
容祈第一次翻身压住身下之人,双手沿着女子交好的曲线游走,低沉中带着嘶哑,用嘴咬着那些带子。“卿,既然溱儿如此想要,不若就成全他的心愿?”
胸前一片冰凉,接着马上覆上来滚热的温度,烫的吓人。
男人几乎是急切的开始乱来,毫无章法,亦是像在寻求一个点。
敏感的身体被火热包围,一次次的刺激她的神经,这是这些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放得开,不用担负这些心里的苦涩。想着馨儿可以回来,连身体都跟着软下去。
“祈……”
“卿,再叫一声。”
“祈……”
“再叫。”
“混蛋……”
容祈轻笑,将人用尽力气嵌入怀里,一次次的用尽力气,看着暗中那伊稀可见的容颜,因为他的用力染上一层细密的汗水。不由得低头,含住她的唇,四片唇相抵,已经触发,火热的难以自制。
……
第二日,当今帝王第一次缺席,没有去早朝。
一时,舆论纷纷,所有的传言更是厉害。皇后不禁干政,如今连皇帝的人不放过了!
小李子听着这些议论,看着散去的大臣,最后苦哈哈的将这一切回禀给祁凉宫的两位主子。
容祈听着禀报,隔着一扇门,将怀里的女子抱着,一脸自然。
“这大臣,难得一次说的对的。”
苏念卿一手捏在被子里横在她腰间的手,瞪了眼得意的男人,然后别过脸,竟然来在床上不去早朝,而且还是拉着她,一早上的时间被她折磨的起不来。苏念卿就差咬人了!
“你可以再无耻些!”
容祈一口含住苏念卿伸过来的手指,舌尖在上面流连,苏念卿顿时觉得一阵酥麻,赶紧的想要抽回,但是却直接被人压住,而后所有的话咽下去……
小李子站在外头,听到屋子内没有声音,担心的不知道该说下去还是直接闪人。
紧接着听到一声闷哼,女子一声惊呼,小李子直接啪的飞快闪了。
这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外头哐啷作响的声音,苏念卿当下羞愤,这摆明了是提醒里面的,他小李子闪了。只是这闪人也太拙劣了,有必要如此么!
一时,帝王昏庸无道,开始传起来。
朝堂早朝,自此再无帝王人影。
容祈每一日拉着苏念卿早起晨运,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苏念卿揉着后背暗骂,哪门子的道理,去死!
如此,一晃便是春天。
而事情,已经在部署中开始。
如此折腾下来,容祈不早朝已经是大臣所习惯的,而苏念卿这个皇后更是对朝廷把持的厉害。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苏念卿想骂人!
小李子站在一边,吓得直哆嗦,深怕一个不注意,殃及池鱼。
“皇上在做什么?”
小李子眼睛一闭,果然,来了!
“娘娘,皇上在遛鸟。”
“砰——”
小李子睁开眼一开,就近的小茶几废了。
“遛鸟,多久了?”
“不知道,不过皇上说,这鸟通人性,遛着好玩。”
苏念卿笑,然后阴测测的盯着眼前的奏折,不吭声。
“什么时辰了?”
小李子差点奔溃,这都什么问题啊!
“主子,您饶了属下吧?”
苏念卿看着想哭哭不出的人,最终摆摆手,小李子立刻得令欢快的撒腿就跑。
“没出息,这就想跑,以后要是容祈在,折腾死你!”
再看这些桌上的,苏念卿又安心下来看奏折,等容祈接手有的他忙,这些日子,好好的处理完这些。
突然,她将目光盯着最下面的一本奏折,那熟悉的字迹让她直接放下手中的那一本,抄起那本。
是容若的字迹。
苏念卿打开,看清楚里面所写内容,心一沉,月国也按奈不住了!
春天,快过去了。
馨儿,该回来了!
翌日,苏念卿亦如往常的做着该做的事情,面无神色。但是内心却异常的激动,容祈今日起身离开,去月国接馨儿了。
也说明,和司月的谈判开始了,司月要的是大良的疆土,谈判就是这一个问题。虽然知道不会有任何让步,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当然,他们所部署的计划,这几年秘密渗入月国的人和力量,也要开始有动作。
容凌带着人去接应,同时去支援容祈掩护馨儿和花溪的撤退,完好无损的回来。接下来,就是和月国的开战。
这当中,少不了二哥的帮忙,同时也需要司徒家另外两位将军,司徒沛和司徒非白。
大良的国力不减,军队不减,即便是月国强盛起来,但是里应外合的情况下,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小李子。”
这一回,小李子没有吓得颤抖,而是恭敬的站与一边,等候吩咐。
“这回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