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画龙点睛破空去(2 / 2)
曹素笑道:“我这小师叔眼下叫得凶,没准儿练几年功夫,便记不起此事啦。再说这泰远栖这般了得,小师叔急于报仇,少说也得升入第五层不可。他想短短几年便一飞冲天,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陆振英轻拍她肩膀,说道:“你自个儿也是个急性子,可得好好收敛些了,咱们海纳派的武学,讲究海阔天空,逍遥无为,你可不能一味求快求狠。”
曹素眨眨眼,笑道:“是,谨遵师父指点。”
盘蜒推门入庙,四下张望,全无半点声息,于是走入庙堂,见一黑乎乎的铁神像,遍体锈迹,上下蛛网,隅有鼠穴,满是浮灰。盘蜒说道:“照我那小师侄所说,庆牧君曾派人替这泰远栖打扫住处,这庙里怎会有这大片蛛网老鼠?”
陆振英登时醒悟,说道:“莫非蛛网后有密门?”她曾听盘蜒说过:自己这轩辕雷霆真气威力极大,可借闪电之威,发热发震,消去空中异状,旋即劈出长剑,霎时蓝光电闪,那大片蛛网哗啦啦断开,露出一面墙壁来,那墙壁飘飘忽忽,歪歪扭扭,仿佛罩着一层雾般。
曹素赞叹道:“师父好高明的剑法。而此人故布疑阵,反而却更加显眼,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盘蜒道:“这是我家娘子剑气震离幻景,以至于幻影不灵,原来本非如此。我家娘子慧质兰心,聪明之至,正是这奸诈之徒的克星。”他语调正经,自然而然便说出口来,虽是溜须拍马,但浑然天成,鬼斧神工,陆振英俏脸一红,知他刻意讨好,却也极为受用。
盘蜒在那墙壁上一碰,幻影消失不见,露出一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密道来。
盘蜒走入其中,忽然间,背后那神像一通巨响,转过身来,手中一柄纷乱纠错的雷剑,霍地朝曹素砍落。曹素花容失色,蓦地脚下一软,只退开一尺,那雷剑已至头顶,决计躲闪不开。
陆振英惊呼一声,一招“九星连珠”,长剑连刺那神像面门、胸口多处,她剑上真气凌厉,平素练功时,能轻易刺入数尺厚的花岗岩墙,岂料击中这又脆又锈的铁皮,竟只留下淡淡一层划痕。神像毫不受阻,手中巨剑噼啪作响,真如霹雳从天而降,斩在曹素身上,霎时将曹素拦腰截断。
陆振英见爱徒惨亡,眼前一片血光,顷刻间悲痛欲死,撕心裂肺的呼喊道:“徒儿!”再朝那神像刺去,那神像回过剑来,上下这么一搅,铿锵一声,陆振英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斩蟒剑落在远处,那神像更不停手,当胸一剑斩出,陆振英心神恍惚,绝望无比,知道大限将至,却也无力反抗。
就在这时,只觉鼻尖剧痛,那神像巨剑竟刺中她鼻梁,那痛楚钻心一般,陆振英忍不住大声惨叫,身子一挺,已然坐起。她冷汗直冒,见身前之人正是盘蜒,手指点着她鼻子,一截尖骨从指尖凸起,刺入她鼻子正中,当是他用幻灵真气助自己脱困。她定神一瞧,见那神像背对着她,与原先并无变化。
那一切都是一场梦么?
她耳中听见吵闹,兀自迷迷糊糊,急忙看向身边,见曹素捧着肚子,哭喊道:“师父,师父,徒儿肠子出来啦,好疼,好疼。”陆振英一看,哪里有什么肠子?连衣衫都不曾破损。
陆振英喜极而泣,喊道:“徒儿放心,你没事,没事,太好啦。”抱住曹素,但曹素仍失魂落魄的模样,痛呼连篇,不绝于耳。
盘蜒道:“娘子,你没事么?”神色关切,眉宇间满是爱怜。
陆振英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事,刚刚....刚刚我见到...曹素呢?她为何仍不好转?”
盘蜒尚未答话,陆振英已从他心底听见心声,盘蜒想道:“曹素生死,与我何干?我只挂念着你,爱护着你。”她不禁怒道:“盘蜒哥哥,你....你快些帮曹素一把。”
盘蜒低呼起来,急忙隔断心声,陆振英不禁心中起疑:“盘蜒哥哥何等敏锐,怎会不知此处有陷阱?他或许....或许本能救曹素,但他为了救我,竟置我徒儿于不顾?他对曹素一直不满,莫非他....他故意借此地妖异之手,要除去曹素么?不,盘蜒哥哥岂会是这样的人?”
盘蜒也不知她心中交战,手掌覆住曹素额头,说道:“这泰远栖布下太乙迷魂阵来,竟然如此隐秘,连我都无法察觉。想不到除我之外,世上仍有这等太乙术数的高手。”
陆振英忽然咬牙道:“谁知....谁知是不是你布下的法术,由此陷害我徒儿。”
盘蜒身子一震,见陆振英目光闪烁,不敢看他,但偶尔一瞥,眼中满是恶意。盘蜒愈发心惊:“这是血脉迷心咒阵!”
他擅长此道,知陆振英已中了邪法,心底对自己哪怕有一丝怀疑,此时也千万倍的放大开来,而曹素幻觉已深,以为自己伤重,若再拖延一会儿,只怕真就此断气。
盘蜒手心一晃,转切陆振英肩上缺盆穴,陆振英尖叫一声,剑若雷霆,反刺向盘蜒手心。但盘蜒武功远胜,内力一吐,已封住陆振英整条胳膊,随后补上一指,令她昏睡过去。盘蜒本对陆振英敬为天神,深知此举又被那迷阵所用,更加深她对自己憎意,心中忐忑不安,可此时形势不妙,已不能有半点留情。
他制住陆振英,想驱散曹素身上那幻灵真气,这时只听那密道中扑扑作响,一五彩斑斓,身上条条彩纹的巨大蜘蛛从洞里爬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