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裘不暖锦衾薄 ( 一)(2 / 2)
宁熙叹了口气,放下书卷,微微一笑,道:“你家的小子,我没记错,应该满三岁了!怎么,随我在外面,是不是很想他?”
知他不想多说,江子故只好回道:“出行的时候,就已经三岁了。”
宁熙笑笑,听到帐外笛声已止,说道:“说不定啊,这会儿,你夫人又该在家里骂朕了,骂朕把你带到这寒冷的北境!”
江子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出面,我去替你找她回来。”
宁熙抬眼淡淡笑道,“等仗打完了,你想要什么,都赏你。”
他这顾左右而言其它的态度让他很生郁闷,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就叫嚷起来,“你能不能像个凡人一样哭,一样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们跟着好心痛!!!你说当我是兄弟,此刻,你,真的当我是兄弟么?”
一句言罢,江子故攥着拳头,对着灯火呼呼出气,显然已经是气的不轻。
宁熙看着他的样子,微微苦笑,叹了一口长气,那气在寒冷的冬天里,白绵绵的,飘了很远。良久,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宁熙咳的更加厉害,笑容也不断加深,“子故,你知道么?她....她......当着我的面......“痛苦的回忆纷至沓来,他只好闭上眼睛,再也无力说下去,额上青筋条条蹦起,拿着书的手,不住颤抖,“当着我的面,亲手!......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如果还在,明岁,草早莺飞三月天,也该会跑了!”
江子故扶住他,心里无比难过,哪个男人可以承受如此之痛,只是他把这苦痛说了出来,总比窝在自己心里好。便出言安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要生活,明天,天一亮,还是新的一天,就还有机会啊。“
宁熙咳的满脸通红,从怀里掏出一块桃花绢帕来,捂了一会儿,绢帕上满是鲜红的血。
江子故大惊,忙给他拍着后背。只听他说,“她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我何必再去找她!?罢了,走了,就走了罢!”那种写在脸上的沧桑与落寞,唇上犹带一丝血红,犹如塞北的雪,落地成冰,冰冻三尺,让人寒心。
“非是朕不想见她,是她不想见朕!她明明知道朕已经知道了孩子是朕的,却还是当着朕的面,亲手毁了他!她不是杀人,她是在……诛……朕的心!这样的人,朕!还想她做什么?”
“我倒觉得皇后并无过错,从前至后,一直说这孩子是您的,可是您心有疑虑,是您不信任她。”
宁熙低垂的头忽然上扬,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的痛苦神色,“王嫂也和我解释过,可我以为她们私交甚好,我......“
江子故道:“那您还在乎她么?如果她不在了,你还会娶其它的女子么?”
听到她不在了几个字,心里一痛,脸色更加苍白,喃喃道:“莫说是再和其它女子有何牵扯,就是这爱人的心念,我此生,也只动这一次,而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