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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先生为凌兰诊了脉,说了些中医常说的这虚那虚的话,开了一副药方子自己看着斟酌了半天:“方子里的还差两味药这里是没有的,过三日有行商人士要路经此处,他们上次路经此处我与跟他们要过几位草药,这次应是会带了吧,过几日你们夫妻二人再来,我令人把药熬好了,这东西也是讲究火候,过了火候功效全无没准倒成了累毒身体之物了。”
“好,那过三日我们再来。”
凌兰一看戚先生一定是个孤寡老人,自己待着肯定挺寂寞的,从他们一来就缠着博尔术下棋,看那样子博尔术应该比他棋艺差了许多,博尔术常坐在那想许久,阿祖等着他自己翻棋谱偶尔聊些听到的见闻,一上午两个人都只坐在毡塌上下棋说话。凌兰学聪明了,坐在那不说话,后来借说要行女人的方便,出了帐四处转了转。
阿祖这里错落四处二十顶毡帐,也常有人行走流动,看凌兰是从戚先生帐里走出来都朝她半躬带笑,凌兰四处踅摸大概就像是大户人家的院子,有一个毡帐是铁匠房有人在里面打铁,做的都是些日常用品,还有木匠房,厨房,大多是有人居住的帐房,还有小孩在外面四处跑闹。戚先生这里的羊圈马圈里也围了不少羊、马,看来阿祖这个那可儿也是有些固定资产在的。
没一会有仆人来寻凌兰说阿祖唤她回去,凌兰回到戚先生的帐房现棋盘已经收起摆了餐桌放了许多食物,她琢磨终于要开饭了。
戚先生看她笑容温和:“既是都在草原了也无那许多拘束,你不来这里吃饭怕是我这孙儿又惦念你去别处作怪,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凌兰琢磨这戚先生再怎么开明也还是个封建老汉,这是批准自己一个女人也能上桌吃饭了?桌子上摆了酒壶,飘出的酒气淡淡的,凌兰伺候着给博尔术和阿祖倒了酒,酒色淡黄,阿祖看她言到:“酒中泡了枸杞,你也喝点吧对身体有益。”
凌兰一琢磨这来阿儿刺天天是到哪都得喝,这中午喝完了没准晚上回去还得喝,她想我脖子现在还疼呢,博尔术再喝多了耍酒疯那可真要了命了,她一直拿眼斜博尔术,博尔术也不看她陪着阿祖一杯接一杯的。
凌兰小抿了一口觉得挺辣,她咔一把又掐在博尔术的腿上了,这回博尔术没转头问她为何,连看都不看她,只是一巴掌把她手打开了,刚一打开她手,自己又干了整杯随口到:“这小杯喝的实在是不痛快,阿祖我们要不要换碗?”
“酒喝心境助兴为宜,莫醉!阿祖这把年纪哪还能与你以碗拼酒,你若是觉得不痛快你换个碗来。”
“阿祖教诲的是,助兴为宜。”
凌兰琢磨自己甭搞小动作了,我再掐他,人家要换碗了。
三个人来来回回喝了几杯酒,片刻工夫再看阿祖抬眼,似是红了眼眶,眼睛里也湿乎乎的,凌兰一看暗想这是要醉了么?
戚先生长叹了口气,轻声到:“常想起你额木格在临安家中,自酿的梅子酒,入吼微甜有梅子的香气,细想已是匆匆五十载了,阿祖最近常觉心劳体乏,怕是要命不久已。”
博尔术端着酒杯看着戚先生,表情透着哀伤之气:“阿祖是长命百岁之人。”
“长命百岁倒不是我所望,梦中常见到你额木格,醒来想着兴许就快与她相见,却很是欢心。”戚先生又喝了杯酒:“我即认是命硬之人,别人是子孙满堂的年纪,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若真是孤独一人也好,可心里就偏就还有份惦念,我到你这个年纪已然踏上仕途之路了,虽终究落得个离乡背井许是还会客死异乡,可到底想起那时候阿祖的心中也是有份报复在的,那个年纪有份追求我倒是也从不曾悔过。”
博尔术看着戚先生沉默了一会:“孙儿会记得答应过阿祖的事情,孙儿会把阿祖和额木格一起带回临安家中。”
戚先生呵呵的笑的很开心:“我本意是落叶终想归根,你额木格陪着我来到此处,故在此处,她去世之时却没说半句想回临安老家的言语,只说盼着能和我合塚而葬许是不想为难我怕我不愿回去,家中的老宅怕是已经荒成了枯草满目了,那日我只是试探的问李校尉可有回宋的想法,李校尉却说他愿死在草原之上。”
“他如今膝下两儿一女,又娶了两个妻子,日子也是过的合满。”
“是啊,可见他也是对宋灰心之人。”戚先生说完这句话,博尔术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凌兰一眼,凌兰以为是拿眼神让她倒酒,她赶忙给那祖孙二人倒满了酒杯。
戚先生长叹了口气:“原本你阿爸是令我教你些简单理法,可怎知你这孩子偏就是个灵透的人物,事事一点就透,样貌是少见的英伟,人却也是少见的聪颖机悟,身|性还是个天生的武才。”
戚先生连夸了博尔术三句,凌兰坐在桌上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只是微小动作,戚先生眉头就微蹙起来:“你莫要摆出这副不服气的面容,阿祖之言句句为实。”
戚先生转头看着博尔术:“若是你额木格在就好了,你这娘子真需好好调理管教,她对你心无敬意你为何要娶她?”阿祖问的博尔术有些尴尬,博尔术转头看了凌兰一眼似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转头看着戚先生:“此时虽是不甚敬重,他日必会敬我为神!”
博尔术说完这话,凌兰坐在那又咽了口唾沫。
“唉!”戚先生继续皱眉叹气:“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