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达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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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也许您不认识我……我叫饺子……”

左家宅院，幽幽烛火，小男孩局促不安地站石板道上，局促不安地望着角落一点。

视线聚焦点是，俨然是华月茹。

华月茹不能说话，神色却异常激动，她蠕动着嘴唇，鼻翼微微张开，眼眶通红，双手不自觉握起拳头，身体不自觉向前倾斜。

从她一开一合口型中，依稀可以分辨出那两个字，孩子。

她说，孩子，我孩子。

饺子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冲了过去，扑进了飞奔而来华月茹怀里，叫道：“妈妈！”

只此一声，所有人都动容了，心重重一颤，包括兴冲冲归来小食，他沉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对相拥母子。

他想起左穆之前对华月茹提起条件，忍不住转头望着神色莫测左穆，他突然很想问，为什么想到要用那个交换？

今夜之后，天亮之前，按照契约，左穆会拿走华月茹记忆，全部记忆。

华月茹将不再记得那些伤害，同时也会忘记这里发生一切，包括他怀中孩子，小小瘦瘦，饺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小食有些不理解，他活得时间比左穆大，但是想东西却远远不及左穆，左穆肠子里那些弯弯道道他永远也不懂，他喜欢左穆，喜欢左穆清冷却不冷血，喜欢左穆爱财却不贪婪，喜欢左穆对他退让却固守底线……左穆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道理。

小食挠头，既然想不明白就干脆不要想了，无论如何，他都是站左穆后面。

他知道很多人对他评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没有左穆聪明，很多人眼中，他除了饕餮身份，就是强大武力值，他们惧怕他却不会敬畏他，他们会从心底尊敬左穆，将左穆当做朋友，对他却是永远敬而远之。

不过小食永远都不意，他愿意做一块盾牌，永远挡左穆前面，他愿意做一个后台，永远站左穆后面。

左穆可以放手去做任何事，他会站身后，无条件支持。

引魂盏已经熄灭，左穆望着天上明亮圆月，视线又再次回到那对相拥母子身上。

五年守候，阴阳相隔，他们从未晤面，但是心却从未分开。

——饺子，我饺子，你受委屈了……

华月茹不能说话，但是饺子却可以听到华月茹心声，那巨大喜悦和激动，这种从未有过温暖和充实感，让饺子整颗心都满满当当，他感觉自己冰冷身体似乎也热了一些。

“妈妈，妈妈……”饺子抱着华月茹，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华月茹身体，母亲身体是热，滚烫滚烫，让他心都跟着一起热了。

这一刻饺子无比感谢左穆，因为他知道，若不是左穆，他只能穿破华月茹身体，而不能实际触摸。

左穆眼神有些黯然，他看到孩子感激目光，他知道，此时饺子肯定把他当做一个大好人，可惜了……

一瞬间左穆后悔了，或许，他不应该提出那样条件。

遗忘，对华月茹还有对饺子，都是不公平。

母子相拥画面是震撼，受感触不止是左穆小食。

橙子紧紧地锁住宅院中央母子，小拳头紧握，眼眶红红，这一瞬间，他无比想念自己“妈妈”。

左穆下了祭台，走到橙子面前，他注意到橙子红彤彤眼眶，还有满脸委屈神色，这个时候小食也走了过来。

“橙子，你想什么？”左穆轻声问道。

未曾想到一句话，竟然让橙子咧嘴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也想妈妈……”

胖胖小手揉着眼睛，大颗大颗泪水滴到石板上，“呜呜呜，妈妈……”

橙子哭得很伤心，左穆忍不住反思，让一个孩子每年只能见到母亲两次，是不是有些残忍？

纵然是必须承受，这样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一些，明明他们可以为他争取多？

左穆闭上眼睛，他也开始反省，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忘记了初那些人情绪，如此，他和那些仙界神界高高上仙神有什么区别。

小食握住左穆手，他突然有些惶恐，千年前，左穆本来是不欲修仙，若不是为了自己，左穆根本就不用尝试着漫漫时光。

看着周围认识朋友不断地老去，死去，而你却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谁比谁悲哀，那些人那些事，进入轮回，孟婆汤，忘川河后，就不再记得。只有永生人会永远铭记。

橙子哭泣声，一声声，提醒着他们残忍，他们用自己方式，斩断了橙子轮回重来机会，让他和他们一样，开始慢慢寂寥长生，百年之后，林毅然会投胎，不会再记得橙子，他一世记忆，却让橙子用永生来怀念他。

他们是不是太过残忍。

“小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左穆忍不住说道。

小食拍了拍左穆肩膀，然后握住了他手，“这不是你责任，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你只是引导，别忘记，终选择这条路是他们自己。”

没有人能左右别人思想，何况当时只是一个陌生人左穆，橙子虽然小，但绝对不是那种没有主见孩子。

左穆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只是还是难以释怀……”若是他告诉那孩子这条长生之路有多么艰难，昔日他会不会做另一条选择。

“别乱想，橙子也会认识自己朋友，陪伴一生，就像我们一样。”小食劝解道，眨眨眼，他贴着左穆耳朵说道：“眼下现成就有一个。”

左穆哑然，“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