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上）（2 / 2）

等送走了谢夫人，初盈回了房，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是做姑娘舒服，自己又是嫡出，傅家基本上就是横着走。

将来……，又要整天去猜测别人心思。

前一世因为从小看何九儿脸色，又磕破了头，落了病，弄得整天自卑躲屋子里，连带身体也越养越差。若是换做这辈子一般底气十足，即便谢长瑜退亲，也还有亲娘给自己做主，绝不会因为初珍一句话气晕了头。

比同龄人多活了十几年，唯一好处就是能多看透一些东西。

像先前谢夫人打量……，只是一想到谢家，初盈就觉得有点头疼，----后还是自己给自己解心结，不管如何让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四妹……”初芸声音温柔，窗户口探头喊了一声。

初盈抬眸，看见了对方眼里隐隐焦急，大致猜到了点，面上却不露什么，“三姐进来坐。”朝着凝珠递了个眼色，示意等会儿上了茶都出去。

凝珠会意，笑着出去迎了人进来。

初芸哪里会有心思喝茶？等丫头们一走，便急急问道：“四妹，你到底跟娘说了没有？”语气里有几分埋怨之意，还有惋惜，“如今祖父辞了官，只怕叶家亲事是不成了。”

初盈见她有些语无伦次，便劝道：“三姐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大约意识到自己说话口气太冲，初芸赶忙压了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要说我年纪还不大，确实用不着急，只是四妹你都订亲了，若是我这边反倒拖后头，外面人总是要说闲话。”

一副为妹妹着想担心样子，----初盈便心里叹气，大约这个姐姐眼里，自己是个只会母亲跟前撒娇吧。

“你看这样好不好？”初芸换了个口气，眼睛里闪出一些明，“二姐不是定二月里吗？你是定四月，嗯……，要是让母亲把我日子定三月，咱们家一个月出阁一个姑娘，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这算得上是什么佳话？显摆女儿多吗？

初盈听她越说越不像，心下好气又好笑，只是犯不着打趣一个十几岁小姑娘，便放柔了声音，“三姐你一向都是得娘心疼，便是如今傅家不如从前，也不会随随便便嫁了你，且放心好了。”

初芸鼻翼动了动，毫无征兆哭了起来，“四妹，我好怕……”

她自幼就和嫡出妹妹甚是熟络，比较随意，但却不敢哭大声了，免得被嫡母知道落了不是，握着帕子嘤嘤哭了一阵。

初盈明白她担心，----自身庶出，姐姐妹妹都订了亲事，姨娘又不身边，且是半大孩子年纪，对将来害怕也是难免。

等着她发泄完了，叫凝珠打了清水过来。

“我可真是没出息。”初芸自嘲了一句，上前洗了脸，正要抹粉，外面进来一个小丫头，是正房那边当差。

“三小姐，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初芸顿时僵住了，----自己这个肿桃子似眼睛，怎么过去见嫡母？真是不巧，转而把目光投向妹妹求救，心下是懊悔不已。

“可有急事？”初盈问道。

那小丫头拿捏不准，小心回道：“婢子看不出来。”

初盈不过是顺口搭个台阶，母亲找姐姐，顶破天就是说她亲事，能有什么火烧眉毛？接着笑了笑，“你跟太太说，我学了一种妆样子，刚把三姐脸画糊了，等下收拾好了再过去。”

----倒不全是为初芸掩饰，也省得母亲心里不罢了。

“四妹……”初芸有些感激，认真回想起来，这个嫡出妹妹待自己不错，倒是同为庶出初容和初珍，反倒要生疏得多。

初盈笑道：“坐好，今儿我来打扮你。”

片刻后化好妆容，等着初芸眼肿差不多消了，姐妹俩方才一起过去。

“画什么画了这么久？”宋氏口气略有不满，朝着初芸打量了一眼，皱了皱眉，“太过了，还是平素那样简单些好。”

“这是时兴啼泪妆。”初盈母亲身边坐下，笑道：“娘你头一回见，往后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罢了，罢了。”宋氏摆摆手，“你们年轻，爱咋打扮咋打扮。”见初芸一脸小心翼翼，指了座椅，“怎么不坐？叫你来，是有话要跟你说。”底下便将找好两家亲事说了，“要说这种事不用问你们，只是我想着，得你们一个愿意总是好些。”

一个四品京官家庶子，一个是谢家远亲嫡子，前者白身，后者举人。

初芸几乎没有多想，便选了后者。

一来嫁嫡出是她一直心愿，二来后者是谢家远亲，将来傅家谢家都能依靠，加上对方还是举人，稍微帮衬帮衬，谋个闲职小官总不成问题。

若是嫁给高门大户里庶子，说来是谁谁谁家少奶奶，实则却是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再加上白身没有官职，万一一辈子都分不了家，每个月不过几十两月例银子罢了。

“只是……”初芸还有一点犹豫，“母亲还没有见过人吧？”

不说像谢长珩那样风流倜傥，至少也要五官端正、面目清秀，再次一点，总得是个看得过去平常人，长成歪瓜裂枣可不行。

宋氏有些不耐，“会相看，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是。”初芸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赶忙起身。

宋氏看着她出了门，方才冷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转头对初盈道：“今后你去了谢家，可不许学得这么没轻没重。”

初盈有些怏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写点，好困，先把作息时间调过来吧~~

前几天弄得效率好低，半天挤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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