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道别(1 / 2)
惊喜。
此时此刻昼夜之镜中槐诗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形容此刻心情的词语兴奋的几乎要双手发抖。
心脏也为之雀跃的痉挛。
当这磅礴而浩荡的大提琴重奏旋律响起的瞬间他就被其中所蕴藏的力量所震撼折服几乎要五体投地沉浸在这浩瀚的旋律里。
从未曾有如此充实而狂喜的演奏体验。
更未曾能够想象得到会有如此多的自己。
如此众多的分歧和差异。
明明彼此截然不同可当演奏开始的瞬间一切又完美的再度结合成了一体。哪怕发自内心的想要抵触想要抗拒可是却无法欺骗自己。
从未曾想象到会有如此众多的变化和情感能够融入旋律之中。
那些贪婪的、恶毒的、慷慨的、神圣的、沉迷的、狂热的乃至放纵的和刻板的……数之不清又无与伦比的演绎。
当这所有的一切都无分高下融为一体之后所形成的便是如今槐诗为之颤抖的重奏。
最奢侈的梦中都未曾出现过如此瑰丽的演奏。
忘记了喜悦和悲苦之后他全身心的沉浸在这旋律之中。
浑然忘我。
当无数激荡的源质以旋律的方式融合在同一处便在昼夜之镜中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波澜扩散令混沌开辟浮现出崭新的天和地。
空旷的天空洒落阳光和雨露荒芜的大地之上浮现嫩芽和清泉。
来自春天的昂扬的生命力充盈在其中令山峦青翠河流奔涌大海的波涛涌动远方吹来了湿润的风。
飞鸟展开双翼掠过天空俯瞰着无垠的大地。
当夏季的暴风雨呼啸而至万物又再度迎来了崭新的蜕变酷烈的太阳和明媚的月光轮转暴雨和雷霆交加飓风与闪电驰骋。
在度过秋季的萧索和惆怅之后第一缕寒风从远方呼啸而来。
令槐诗的十指感受到那虚无的冷意。
纷纷扬扬的大雪自旋律之中降下而低沉的鸣奏却越发的高亢宛如风雪的疾驰冻结的冰霜迸发出清脆的回音。
浩荡天地被苍白的风雪覆盖可一切又变得如此浩荡而深远。
当随着最后的快板无数大提琴的旋律完成了再一次的激奏之后一切便脱离了槐诗的掌控。
纵然悠久的余音消散在风中。
可轮转的四季却依旧鲜活的运转着仿佛被真正的赋予了生命那样再度演化出无数的创造。
而在崭新的天地之间槐诗仰起头沐浴着远方吹来的风。
在他身后所有的镜像都未曾再有任何言语。
只是从琴弦上抬起眼瞳。
微笑着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由无数的自己所创造的这一切……
“这个世界真美啊。”
槐诗轻声呢喃。
“是呀。”
在他旁边默默抽烟的那个镜像耸肩“这是我所创造不出来的景色……唯独这个不得不承认。”
他说“你做的不错。”
槐诗微笑满怀自豪的点头:“这还用说?”
镜像不快的摇头:“切又不是你一个搞定的得意什么?”
“难道这不都是我么?”
槐诗回过头看向他看向身后的镜像。
“那么结果呢?”槐诗说。
“少睡懒觉多练琴。”
圣人不快的啧了一声:“别以为拿着刀比划两下就能凑数了。”
“多吃点东西每天那么丁点养鱼呢?房叔又不是不做。”
“……别的我倒是没意见感情状态是不是要努力一下?”
“呵女人只会影响我练琴的速度我觉得鸡儿割了更好。”
“做梦老子还是处男呢!”
“实不相瞒我想坏女人了。”
“放肆莉莉哪里不好了!”
“我们好兄弟党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呵还是艾总太惯着你了……”
“多给师姐打电话。”
“千万记得小心柴……算了反正你也没那贼胆子。”
“多割头手生了。”
伴随着那些道别的话语镜像们一个个的消散在折射的晶光里到最后只剩下至恶的镜像还留在槐诗的旁边。
默默的抽着烟斜眼看他眼神里写满了不快。
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息。
“算了让你去做渣男你又肯定不愿意但起码下次冲月卡的时候别扣扣索索了气死个人。”他抬起手拍了拍槐诗的肩膀:“别再留下遗憾啦槐诗要懂得爱你自己。”
就这样最后的镜像后退了一步向着槐诗挥手转身离去。
在空荡的天地之间再度只剩下槐诗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光一切再度渐渐暗淡。
当槐诗再度抬起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之上来到了某个古老又繁忙的小镇里。
在槐诗身旁小屋前的苗圃里正低头给花园浇水的中年男人抬头看过来似是诧异可很快神情就恍然了起来。
“槐诗?”他问。
槐诗颔首。
“往那边走。”浇花的园丁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在等你。”
“他?”
槐诗不解:“他是谁。”
“这里的主人。”
园丁微笑着郑重的提醒:“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吧槐诗先生他发脾气的时候可是相当可怕的。”
槐诗愕然。
忽然领会到了眼前这个小镇对自己的微妙恶意。
那并不是来自于眼前的园丁的敌意也并非是其他的什么杀机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这个外来者所以处处刁难。
哪怕走个路如果不小心也有可能平地摔跤趴在狗屎上……
“是我触犯了什么规矩吗?”槐诗不解。
“你要理解。”园丁耸肩:“人上了年纪就会有一些怪脾气。小伙子祝你好运。”
他幸灾乐祸的一笑挥手回到了屋子里。
一路之上槐诗都扶着墙壁小心翼翼。
饶是如此依旧被墙头掉下来的瓦片砸了两次脑袋被路过的野狗追了一条街还被篱笆上跳下来的猫挠了两道子。
居民们看到他也并不惊奇只是站在远处欣赏着他倒霉的样子为他指明前面的道路可其他的东西却不多提。
一直到最后他来到了一座有些年头的房子前面站在门前。
可还没有敲门门就被拉开了。
站在走廊上的老妇人微笑着向着槐诗比划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示意他进来。
“我不!你走开我不听!”
在燃烧着壁炉的客厅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儿还抗拒着别人的安抚委屈的抱怨:“我不要安娜走!我们约好了一起打游戏!”
“好啦老师不要这样不是都说好了吗?”蹲在旁边的络腮胡中年人无奈的劝说:“大不了我陪你怎么样?”小男孩儿一愣旋即摇头哼了一声:“你太菜了没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