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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佩忍不住绽开了一抹笑,拱拱手拂身道:“玄道友高义。”
却被丁一捏了捏掌心,她看他下颔绷着,便知这人必是又小肚鸡肠地吃起了满缸的醋意,索性知晓此回场景不同寻常,只静待着傅灵佩与玄宇寒暄。
“与玄道友介绍,好叫道友知晓,这两队,便是那程家与云家的修士。”
玄宇面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他瞥了傅灵佩一眼,拂袖退到一旁:“诸君若不嫌弃,玄某恰好开了一座包厢,够大,够僻静。”
“好,请。”
“请。”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从大堂,跟着玄宇去了他那又大又僻静的包厢。
等这群人都走了干净,大堂还在的几人不由长舒了口气,之前那群人隐隐的剑拔弩张之气,真叫人腿软。大掌柜笑呵呵一挥手:“今日惊扰了诸位,实在抱歉。小店今日再额外送一壶桃源一品酒,请诸位海涵。”
余下人俱都喜笑颜开,心中熨帖。
大掌柜小老儿于是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回了三楼,有那人在,今日,怕是打不起来咯。
一众人已然全部去了包厢。
只傅灵佩、丁一、玄宇,和程云两家领头人各占一头,坐了下来,其余人尽数站得笔直笔直的,等着随时支援。
“不知这位道友是……”
傅灵佩笑笑,正要回答,玄宇却已接了话:“玄某不才,也正从那处出来。”
“这……”云家那位领头的,倒是眉清目秀,他转向傅灵佩,却见傅灵佩和丁一俱点了点头。
“玄道友与我等正是一同出来。”丁一接过话头,长指一勾,将一个储物袋推了过去,推到了程家负责人面前,面色沉痛,眼中带泪:
“凌渊无能,只带回来程道友的尸身。”
“你……你是说,这是无趋的尸身?”方脸修士面已经紫涨,抖着唇道:“你是说,这里面,是我侄儿无趋的……尸身?”
“正是。”
方脸接过去一看,眼闭了闭,一道泪珠儿便圆溜溜地滚了下来,打湿了腮帮子,鼻翼翕张着:“不知……我那侄儿,究竟是如何死的?”
玄宇敲了敲桌子,引起众人主意,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色木令:“天机术数,玄氏苍莽。吾乃云昬玄家之人,玄宇。”
木令上玄而又玄的道纹环绕,玄字正中,以下云昬。这木令材质特殊,仿冒不来,便是知晓的,也无人敢仿冒。
程云两家领头的俱是一愣,玄家?莫不是他们想的那个玄家?
他们这些人对云昬界虽所知不多,但对云昬玄家却是如雷贯耳。
他们是除却三宗四门外最超然的一个隐世家族,其推演之术在云昬界亦是备受推崇。云昬更有约定俗成的一道暗规,那便是遇到玄家人,宁肯远离,不能得罪。否则光凭其推演之术,便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不过,玄家人正因天机推演,极重因还果报,口舌之业,所以,在其口中,最多是避而不谈,但凡出口,便是真话。
这也是傅灵佩所未曾预料到的一点,她未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解决了一桩滔天祸事。
“既道友是玄家人,可否对我等讲述一番此前情况,我程家程无趋因何而死?”
“我云家云秋霜又为何而亡,不见全尸?”
玄宇默了默,道:“此事说来话长,玄某来此,只为来解决一道万年前的因缘,不料程无趋道友竟裹了进去,被一逆天禁阵所围,血尽而死。当时我与傅道友,丁道友俱在一块,追之不及。”
将程无趋死亡之时,细细说了一通。
程家的怒目金刚脸上忽青忽白,显然糟了打击,一行老泪不禁落了下来。
“至于云道友,自作孽,不可活。”
语毕,云家便再问不出什么来。傅灵佩接了话头过去,“我等进了洞府便不在一块,等我们见到流云仙子,她已是躺在地上断了气,玄道友,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机巧,好似暗示她与丁一进了遗府便未分开过,等见到云秋霜时她已死了,毕竟云秋霜是后来才进,这点程云两家的消息渠道都是一致,对得上号的。
话中指代未明,玄宇便是作证,也不算说了假话。因为——她傅灵佩确实是在云秋霜死了才见到的,至于其他人理解错了,便不再她责任范围了。
“确实如此。”
玄宇颔首。
“玄道友自然不会杀流云仙子,否则,便是犯了杀孽,是也不是?”
玄宇好笑摇头:“流云仙子确实非我所杀,但我玄家也并非那整日里阿弥陀佛假意慈善的光头佛修,杀戒不杀戒,杀孽不杀孽,玄某还是犯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