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52（2 / 2）
离开之前，楚定天又跟向可暖聊了会儿。
走之前楚定天说，“爷爷说了，老三必须在今年完婚。你和楚家之间的恩怨，不要让老三一个人去面对。”
向可暖当时没听明白，也没有懂。
楚定天离开了洛杉矶，向可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只是后来听人说，楚定天满世界找秦念。
……
三天了。三天前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需要花时间恢复。
每天一早向可暖都会打一盆热水替邵承宇擦脸。会帮他剃胡子。
今天也不例外。
扭干毛巾，向可暖轻轻的替邵承宇擦脸，然后是手，每一根手指，跟一根指节都不落下。
但是看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脸上还有擦伤的伤口。向可暖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忽然之间没有再做下去的冲动。
不是不想而是因为绝望。每年看着心跳仪上千篇一律的心跳，看着他没有改观的面色，突然就不想了。
医生说会醒的，但是三天了，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向可暖突然泄气的在椅子上坐下，把毛巾扔进水盆里。
抓起邵承宇的大手，贴在脸颊上，感受着经脉的律动，滚烫的泪水滴在邵承宇的手背上。
“邵承宇，你说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为什么不珍惜这机会？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就这样回来的？你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话。”
“以后儿子长大了，你拿什么以身作则？要是你再不醒来的话，明天我就去给允恒找一个信守承诺的爸爸。”
“我觉得明台就很好。他有钱，人又帅，当初之所以看上你就是因为你这副皮囊，我倒贴给你，你不要。但是明台不一样，他对我好，对我们儿子也好。我嫁给他不担心他会虐待允恒。你说呢？”
“……”
“邵承宇你要是答应，你就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不要窝囊在床上。就算我愿意等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才二十五岁，我正值年轻，总会有需求的，你一直躺在床上，我不保证我……”
话还没说完，向可暖就感觉到手里的大手蜷曲了一下，心跳仪上的心跳速率也边快了。
激动得向可暖急忙去摁床头的呼叫铃。
惊动得医院所有的医生，都赶过来给邵承宇检查。
最后医生在向可暖一脸期待的中很小心的说了一句，“这是正常的肌肉抽搐。”
向可暖弯起的眉眼顿时就耸拉了下去。
中途的时候，白亚兰带着向允恒和小叮当一起过来看过向可暖。
向允恒跟邵承宇说了会儿话，就带着小叮当在一旁玩儿去了。把空间留给三个大人，如果床上那位能起来插话的话。
白亚兰看着病床上的邵承宇，比起一个月前在向可暖家别墅看到时消瘦了好多，颜色也不比一个月前。
“小暖……”
“亚兰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了解我，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将他放下过，即使当初那么绝望。”
白亚兰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向可暖注意休息，好好吃饭。
送走白亚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六点了。
白亚兰进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上楼来的齐明台。
齐明台一身西装，看样子应该是直接下班就过来了，手里提着一篮水果，还有一束百合花。
向允恒看到齐明台的时候，脆生生的叫了一句，“齐叔叔好。”
齐明台笑着点了点头。
白亚兰也只是轻笑着跟齐明台打招呼。没有多说什么。
齐明台推门进来的时候，先可暖正低头用棉签给邵承宇润嘴唇，余光扫到齐明台的时候，“明台？你怎么来了？”
齐明台苦涩一笑，把水果篮放下，然后找了个花瓶把百合插上，“来看看他。”
向可暖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就说，“听说你公司最近忙，你怎么抽空过来了？”
“现在下班了，就想过来看看……”齐明台本来想说你的，但是最后还是噎了回去，“来看看邵先生恢复得怎么样了。”
向可暖把手中的水杯搁下，这才看到齐明台带来的东西。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他躺在那儿连自理都成问题，你买这么多水果怎么吃？再说这些水果他都不喜欢。”
齐明台插花的动作一滞，嘴角苦涩的笑都消失不见了，他想说这些水果都是她爱吃的，是他专程买给她的。但是这些话齐明台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什么都不是了。于是咳嗽了一声，找了个借口，“病房里消毒水味道大，买些水果来盖盖消毒水的味道。”这个借口烂得蹩脚。
但是一心思在邵承宇身上的人怎么会听得出来是借口，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他最讨厌睡觉的地方有其他味道了，我在病房里吃了三天的饭。你在这儿正好，你帮我守一会儿，我去吃个饭，马上就过来。十分钟。”
齐明台还没答应，向可暖就转身拿起包包就出去了。
病房里面只有躺在床上的邵承宇，还有面无表情的齐明台。
这个时候齐明台才找了根凳子坐下，优雅的交叠着双腿。抿唇看着床上的人，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多么希望此时躺在床上的是他，如果奋不顾身去救允恒的是他，她会不会像照顾邵承宇一样去照顾他？答案？他不知道。
看着没有血色的英俊的脸庞，齐明台，终究是开口了，“邵承宇，其实我很不愿意承认，我嫉妒你。嫉妒你总是能抓住她的眼球，嫉妒你能得到她完整的心。”
这是齐明台的真心话，“你说如果你不出现，或者在允恒不见了第一时间知道的是我，现在躺在床上被小暖寸步不离的照顾的人会不会是我？你说她会不会像照顾你一样照顾我？”齐明台心底很烦躁，想抽烟，但是却没有去掏烟。
双手十指交握优雅的放在膝盖上，“讲真，对你我很讨厌，第一次见到你就讨厌你。”
“在电影工厂外面，第一次见面，你一上来就不由分说的上来打我，我还手，是因为我知道你就是允恒的爸爸。”在认识向可暖之后，齐明台去查过，查过向可暖的过往。
“你还记不记得小暖拉住你的手不让我们再打，我知道你误会她了，其实她不想让我们打下去的主要原因是不想被人拍到你一个堂堂楚家三少爷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在洛杉矶跟人打架。电影工厂外面很多狗仔的。你不知道，但是我和小暖都知道。”因为狗仔拍到他和她一起的时候，当天晚上一会去她就会上脸书发一条消息：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哥哥离开两年又一百三十四天，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哥哥照顾我。我何其幸运？
于是第二天娱乐新闻上面，对照片报道的都是赞美他们的兄妹情深。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向可暖精明得可怖。把自己不喜欢的男人都推到一个道德的高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邵承宇，虽然你得到小暖全部的爱，但是你必须承认你没有我了解她。我不知道你当初那么做事为了什么，但是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将她推开，因为我知道要是她爱一个人，不管前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她都愿意陪自己爱的人一起去面对。”
“也许你很好奇，我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现在我就告诉你。”
“两年前我陪我爸爸来检查身体，在医院走廊见到一个女孩，当时的她真的是女孩。当时的小暖真的是女孩，不像现在掺杂了成俗的圆滑。”齐明台回忆道。
“我看见小暖跪在地上求医生，救救她的儿子，医生说他尽力救。她说，不要尽力救。要救。医生最后点头答应了，并保证救活他。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允恒失血过多要输血，但是医院里没有足够的血。”
“我看到他立马掏出手机一百年拨号一边跟医生说，她儿子的爸爸就在洛杉矶，他跟他是一样的血，让医生帮她稳稳时间。我当时就在允恒病房的隔壁，我看着小暖一遍一遍的拨给允恒的爸爸，从最初的充满希望，到最后慢慢变得绝望，最后在手机打到自动关机的时候，我觉得半个小时之前看到的女孩在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时候，那一刻女孩变成了女人，她学会接受失望。”
“于是我问了护士允恒的血型，我说我愿意献血。护士带我过去，抽了500cc，事后我还在休息室的时候，小暖就找进来了，我没有打算留名的，但是那一刻看到她充满希望的进来的那一刻我后悔了，不过时间刚刚好，只是这中间有一个你。”
“这两年来我不下十次的跟她袒露心声，但是都被她回绝了，她说她要努力赚钱，她想给儿子一个好的环境生活，她目前还没想自己的事，当时我是信的，看着她眼里的坚决的光，我是相信的。可是这一切在你出现之后，我才发现当初的不过是借口。不过邵承宇，现在并不晚。”
“如果当初那些事借口的话，现在她不能在用同样的借口搪塞我了。”说完之后，齐明台看了眼，桌子上的水果，鼻息里全是榴莲的味道。
向可暖真的是在十分钟之后回来的，一秒钟都没有浪费，到病房里的时候，嘴里甚至还包着一嘴的饭菜在嚼。
进来甚至没有顾得上齐明台，就直接过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邵承宇，之后才回过头来跟齐明台打招呼，“明台，谢谢你。”
齐明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没事儿。”
齐明台又在病房里呆了十分钟，但是除了那一句：明台，谢谢你。之后，向可暖再也没有跟齐明台搭过一句话。进来就开始忙着给邵承宇测体温，换被子，因为邵承宇有轻微的洁癖。
最后齐明台在被向可暖五十得彻底之后，终于站起来，跟向可暖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离开了。
向可暖忙着忙着，听到身后的关门声之后，终于泄气的坐在邵承宇面前的凳子上，看着邵承宇袖长的指节，向可暖叹气跟床上的人抱怨了一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台，他是允恒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他的心意，但是我接受不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起来告诉我好不好？”
回应向可暖的只有慢去的寂静，还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这也不是向可暖第一次自说自话了，对于这样的回应，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没有惊喜也没有失望，平淡得像是人每天要喝水要吃饭一样。
晚上，九点过，向可暖帮邵承宇把全身都擦了一遍，熄了照明灯之后，蹑手蹑脚的和衣在邵承宇身侧躺下。
这是向可暖第一次这样做，但是却像是在做贼一样，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床不是很宽，向可暖必须侧身才能全部睡在床上。
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向可暖觉得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足过。但是满足之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于是把邵承宇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扳过来搭在自己的腰上。
才觉得好了那么一点，虽然心里还是空空的，不过这样就够了。
但是向可暖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身侧的人动了一下，只觉得是梦，就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只是翻了一个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但是迷迷糊糊间却觉得头上有道炽热的视线在灼烧自己，最后抵不过头上的那道视线，克服着睡意抬头看了眼。顿时什么瞌睡都醒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