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恶有恶报(2 / 2)
万良稷急切说:妈有哮喘病,高血压。快别说了。赶快扶进去休息。
梅双跑过来,看到我们扶着病人走动,大声惊呼:你们太没常识了,病人晕倒只能坐在原地不能的。
你胡说什么?万良稷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咒我妈呀!滚一边去。
梅双讨个没趣吐一下舌头走到我身边,低头小声说:无边哥哥要你跟他回一趟家,他家有急事,回家去看看。
我看着徐无边开着五十码的速度朝家里奔去。一般在街上开车速度只能在二十至三十左右,他说心里着急,担心父亲身体状况,一共有二十三个未接电话。他制定的规矩是年轻人在一起关掉手机尽情享乐是错的,必须纠正。人不能没有亲情,亲情是骨血相连的。无论你有多么恨自己的某个亲人,最终也恨不起来,毕竟血缘比什么都重要。他多少次对我说恨自己的父亲,曾发誓这辈子不再理他,可是,看着母亲哀怨的眼神,他的一切决心都化为乌有。母亲就能原谅这个曾经重重地伤害过她的结发人,自己作为儿子还有什么理由产生恨呢?尽管他无数次说服自己,看在母亲的份上,原谅一切能改过自新的人。但在自己心中这份爱早已被一种叫无情的狂风吹皱,每次看着父亲讨好似地和自己搭讪,并且将一份家业交给自己,并没有提升温度将心中的这份折皱的爱来熨平。伤害就是伤害,心伤了是无法复原的。只是伤透自己心的是亲生父亲,想不原谅也不行。人生,真的好无赖,在亲情面前,无从选择。两、三个月时间,他的歌乐厅改造装修,他乐得清闲,关键是有时间和我培养感情。他父亲说过五次让他去接管房地产公司,将他手里的两个楼盘了结。可是,现在房地产也不景气,封江城的好多楼盘都少人问津,门可落雁,昔日的辉煌如大海潮汐一样潮来潮往,潮来之时汹涌澎湃,潮去之时毫无回声。幢幢楼房好像待嫁的剩女,享受那份冷清与孤独,等待着再嫁,何日嫁出去?谁能说清楚呢,只好让时间来慢慢了结。现在让徐无边苦恼的是好不容易和我相认相处,却又杀出个“程咬金”,他的危机感升腾起来。家里父母天天逼他相亲,对外良稷哥天天喊要我嫁给他,一到关键时他就问无边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有吗?看情形万良稷大有战胜自己的把握。因而时常发点小脾气。我们有感情基础吗?我们有那么牢固的感情基础,他就怎么开始不自信呢?不知他怎么想的,嗟吱!到家了。他将车停在院门前,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相信天天会选择我的。他拉我下车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怎么样?下车进屋啊。我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不能去他家。我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说:我在车里等着,你回去看情况再说。这样也好。他说他将钥匙插进门锁还没扭转,门开了随即关上。没到半个小时,他从家里冲出来启动车子开出小院,一边开一边哈哈大笑:太搞笑了,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啦?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他乐呵呵地说:他径直走进客厅,吃惊地发现,今天全家人衣着特别,就连地毯也换成红色的。他吃惊地问:怎么?家里有喜事。妈妈和姐姐穿着黑色和紫红色有貂毛大衣,显得华贵。父亲穿着一件内衬价值过万元的水貂皮装,不仔细看看不出它的价格。父亲一向不张扬,这一点影响着他。有这么冷吗?他说着只感到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徐无边一直穿着一件普通的皮夹克,这一件衣服是姐姐送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只要天渐冷,他就一直穿着。人从腿冷,狗子从嘴冷,他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冰冷起来。说来奇怪怎么和天天在一起就不感到冷呢?难道爱情的力量真能战胜一切吗?神话吧!现在的温度是零下三度,他只穿着两条内外裤,在这三九寒天,不冷才不正常。怎么不开空调啊!好冷。
你还知道冷吗?父亲用一种无法理解的语气说出第一句话。
爸爸,现在时兴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外面的小姐就喜欢这样的。徐无娇开始挖苦。
徐无边看着他们穿着厚实一定暖和极了。他说着将双手放在嘴边吹一口气撮着,好像这样才能将寒气逼走。
他们用一双严阵以待的眼睛看着他,三双眼睛都是那么古怪。什么事?这么急叫我回家。
徐无边,你的心中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父母?首选发难的是徐无娇。自徐无边走进客厅,腾地站起来指着徐无边嚷。我都打二十多个电话,你一直关机?什么意思啊?
姐姐,无燥。这段时间有很多事,特忙。徐无边笑着回答,他语言很短少,从来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对这位姐姐,他也是不笑不说话的。
母亲看着徐无边数落:边儿,你说你在外面忙什么呢?
改造装修啊。妈,你别担心。徐无边走在母亲身边坐下。他看着父亲端起一杯茶水喝两口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你们放心,歌乐厅的装修进度在计划之中,还有半个月时间就可以开张。
徐无娇对这个弟弟一向说话苛刻:你成天和一个像周迅的电影明星玩在一起,很开心,是不?那是什么货色?是一个小三生的野种。我说是不?
听到徐无娇说这种话,徐无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指着吼叫:我叫你姐姐,你不要太张狂。你要再这样说,我就,我就就
怎么?徐国先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却很有震撼力。
就,就不认人!徐无边做梦没想到平时认为最亲的姐姐如此不理解他,还口出恶秽污蔑心中的女神,自己怎么能接受。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无娇:你跟踪我,调查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是为你好!徐无娇理直气壮地说:这还用我调查吗?封江城都在议论。难道你不知道吗?人家说的话还要难听。
你们不要吵啦!母亲突然提高嗓门。他们两姐弟大有唇枪舌战之时,吞下正准备吐出来的话。母亲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语气中带着责备:边儿,你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到现在还不结婚吗?我和你爸着急啊。
妈,您急什么?原来你们打电话就为这事吗?想看看我女朋友是吧?那我马上打电话让她过来。
徐无边,那种脏,徐无娇知道弟弟的脾气,一向是说到做到。她突然想到如此贬低他交的女朋友就如同贬低自己的弟弟,她立马改成:那种品格的女孩子,怎么能走进我们家呢?
她怎么啦?徐无边又站起来,两眼圆睁。她的人品比有些人好一千倍一万倍,她的出身那不是她的错。周总经理说过一句话: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问题的关键是我和她有患难之交。
什么乱七八糟?爸,你看他,徐无娇知道说不过他,寻找救兵。
怎么说话呢?徐国先将正端在手中的茶杯往茶桌上落下,杯子歪倒滚落在地板上碎成几块。
娇,你闭嘴。都别吵啦。母亲边收拾碎片边制止。徐无边看着低下头的母亲,头顶上的白发片片钻进他的眼中,他心中颤栗:妈妈老了,还不到六十岁啊!他蹲下身帮助捡起碎片:让我来,妈。徐无娇赶快拿来拖把将地板拖干净。弟,我不和你吵,等会要来重要客人,你要热情就行。
徐无边吃惊地问:客人?什么客人?
陈敏升拉起徐无边的手拍打着说:边儿,等会你石奶奶带她的孙女来家里作客,你配合一下,看看那姑娘入不入你眼。
就是你石叔叔的姑娘,才从英国留学回来。父亲介绍:你爸有八个结拜兄弟,这石叔叔是老三,他的家也是封江的首富,门当户对。
原来,你们招我回来是相亲啊!不,我走啦。徐无边说着起身朝客厅的门走去。
站住!一阵沉闷的声音将他的脚步如同钉子一样钉在胡地。徐国先的语气中带着父亲的威严:你有没有一点礼数?好坏你也看一眼吧。
母亲将他拉回按在沙发上坐下。人家马上要到,成不成,也要以礼相待。
有你这样做人的吗?徐无边听到姐姐这样问,正准备回答。这时门铃响。徐无娇跑过去开门:阿姨好!石妹妹好!
伯母好!徐国先和陈敏升赶紧走过来拉起女人的手问候: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老远过来,我们应当去拜访去。
都一样,两家你来我往没什么区别。一位身穿红色皮大衣、打扮很庄重的女人先一步走进客厅。她满脸笑容地向主人问好。锦,来,叫徐伯伯,徐伯母。
这时,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徐无边和这位叫锦的女孩子此时的表情,他们完全如同两只好斗的公鸡摆开战式,女孩子两眼放出仇恨的光芒。女孩子浓眉大眼,一张小巧的嘴巴翘起,两眼斜视摆出一幅看不起的脸谱:妈妈,我们回去。她说着拉起妈妈往回走。
怎么啦?锦,这样太没礼貌。
那一次就是他踢的石头砸伤我奶奶。他人品有问题。女孩子指着徐无边说: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他这种人。人渣!
女人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位年轻人:你们,你们原来都认识。
妈妈,我们岂止是认识,简直是冤家。
陈敏升立即走过来拉起女人的手:妹妹,这多好。这叫不打不相识嘛。
不好。不仅我不会答应,奶奶也不会答应的。我们走吧。石锦说完冲出客厅。
不就是踢个石子吗?我也不是故意的,至于吗?徐无边从来没有经历如此场面,竟然当场有人看不上他,这太伤他的自尊心,气得大声嚷着:你看不上我,我还不乐意呢!这真是正合我心意。妈,姐,这就不怪我了。ByeBye。他说着在客厅里跳嘣两圈,嘴里吹出口哨,最后跳跃着走向停车的地方。听完他讲述的这场相亲会,我心里特别紧张起来,有一种怪味从胃口翻出,像是吃了怪味豆。我开始担忧我和他的未来,我们能走到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