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幽潭香亭(1 / 2)
“古有梁上君子,今日宁某就与杨兄同做一回这墙上君子。”宁祖儿唇角一勾,整了整衣襟来至墙边。杨牧云四下看看没有人,低声说了一句,“上——”
两条人影犹如两只大鸟,蓦然腾空而起,同时稳稳的落在墙头,竟然不分轩轾。
“看来我们之间没能分出高下。”杨牧云说道。
“那下一次再来比过。” 宁祖儿说完,和他相视一笑,纵身向下一跃。
两人落下地时有如两团棉花包,没有发出一点儿声息。
“你说我们就这样去见那柳云惜,她会不会喊人来捉贼?”宁祖儿笑着对杨牧云说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杨牧云压低声音说道:“此女武功不低,如见她稍有异动,我们便一齐出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制住。”
宁祖儿点了点头,两人目光逡巡一圈,确定周围无人,便举步行去。
这是清韵馆后院的一处幽静所在,人本就不多,所以两人行走间不用刻意闪避,再加上两人本就轻身功夫极高,行走间寂然无声,常人极难发现。别看清韵馆外面看不大起眼,但里面却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景色很是优美,比起?萝院来毫不逊色。不过两人此刻却没有心思观赏,循着这若有若无的琴音穿过几个花圃遍地的小院,绕过一道长长的曲廊,又过了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
面前是一片清幽的水潭,潭边绿树葱郁,花草如茵,潭水清澈如镜,无数条小鱼在里面追逐嬉戏。水潭对面是一座六角凉亭,檐角高高向上翘起。
亭内端坐一人,长发逶迤,身纤如月,一阵清风拂过,带得那衣带飘飘,纤腰一束,恰似雾中芍药,弱不胜衣。她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长琴,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轻划过,一道道清悦亮丽的音符便飘出小亭,越过潭面,远远的荡了出去。
“柳云惜?”杨牧云和宁祖儿同时脱口而出,隔着一个水潭,柳云惜看也不看二人,犹自沉浸在这琴筝上,仿佛当这两人就不存在一般。一人侍立在她身侧,是她的贴身丫鬟蓉儿。
见她专心弹琴,二人也不上前打扰,便站在那里静静的倾听。
她那纤纤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有如天籁般美妙的琴音瞬间倾泻而出,是那么的柔婉动人,仿佛一汪清泉在山石间潺潺流淌,又好像林间的鸟儿在细细的呢喃,一折连着三叹。突然曲风一转,琴声变得高昂激越起来,宛若浪花击石,江河入海,连周围的树木花草都被震得微微颤动。又不知过了多久,琴声逐渐放缓,叮叮咚咚,似小桥流水,若雨打芭蕉,“琤琮”一声,一曲终了,如一滴水滴滴落在清幽的潭面,粼粼的纹路远远的荡了开去,久久不散,让人久久回味不已。
柳云惜那张毫无瑕疵,五官精致到极点的俏脸轻轻抬起,似水般灿然的双眸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洞悉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微微翘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向身边的蓉儿投去淡淡的一瞥,螓首微颔,蓉儿会意,走出小亭,隔着潭面朗声说道:“两位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到亭内一叙?”
杨牧云和宁祖儿互相对视了一眼,迈步绕过水潭来到六角小亭之前。
“柳姑娘——”两人齐齐一揖。
柳云惜淡淡一笑,长身而起,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沁人的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若仙子般清尘脱俗,着一袭素白长裙,如流云一般委地。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抹额上缀一颗明珠,散发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两位公子请里面坐。” 柳云惜朱唇轻启,巧笑嫣然,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谢柳姑娘。”两人入得亭中,也不就坐,就在柳云惜面前丈许处站定。
“两位公子不请自来,学那梁上君子潜至奴家这里,是有什么事么?”柳云惜轻轻一句话,嬉笑怒骂尽在其中。
杨牧云脸上微微一红,拱了拱手,“若不是柳姑娘避而不见,我二人又何必出此下策。”
“二位公子是在指摘奴家的不是了?”柳云惜美目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若是二位公子报上真实姓名,奴家又岂有不见之理?”
杨牧云和宁祖儿脸上顿现尴尬之色,自己的弯弯绕绕都被人家瞧在眼里,一朝被揭穿,登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杨牧云轻咳一声,看着盈盈玉立的柳云惜道:“这么说,柳姑娘在这里抚琴,用琴音引我们前来,是有意为之了?”
“那当然,”还没等柳云惜说话,一旁的蓉儿快言快语的说道:“我家小姐怕二位公子心中不甘,引兵马前来将这里围了,于是才......”
“蓉儿......”柳云惜喝止了蓉儿的话语,瞪了他一眼,“两位公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再说两位公子乃谦谦君子,哪会行此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之举?”转而对二人说道:“蓉儿不懂事,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柳姑娘说的不错,”宁祖儿开口笑道:“引兵马将这里围了,实乃下策。焚琴倒还罢了,这鹤颇有灵性,岂是说煮便能煮的,稍一用强,它便能引吭高歌,飞得无影无踪了。”
“宁公子这是话中有话啊,”柳云惜睨了他一眼,莞尔一笑道:“在郕王府之时,难道你言犹未尽,便追至这里么?”
“柳姑娘,”杨牧云对着柳云惜深深一揖,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释迦坚赞国师中了石萝花之毒,还请姑娘赐予解药。”
“释迦坚赞国师是谁?石萝花又是什么?杨公子这话说的我可不明白了,”柳云惜眉尖微微一蹙,“那解药怎生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