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本将军的蟹呢(2 / 2)
到了阁里,靳泽一言不发,也不先礼让惟娉。自己率先在朱漆大圆案边的高背椅上坐了。
潘紫见案上有茶壶茶碗小火炉等一干物事,忙上前,准备点火炉烧茶。
靳泽长眉微皱,紫一眼,冷漠厌弃的目光明明是嫌潘紫多事。
潘紫被他的冷眼惊,手里的精美的茶壶差点脱手,呆了一呆,她强自镇定,气道:“你倒是想娘子亲自烧茶给你,可如今娘子的身子……”
靳泽瞄了眼惟娉鼓起的腹部,硬声冷气地道:“即知道还乱跑。”
潘紫刚想回嘴过去,就见惟娉轻轻拿走了她手里的茶壶,柔声道:“不防。潘紫你去门边守着吧。”
潘紫犹豫了一下,见惟娉笃定的眼睛,才轻声说:“娘子小心,有事叫我。”这才出去了。
惟娉将茶壶放桌上,倒上山泉水,轻声道:“谢谢靳公子关心。”
靳泽冷冷地啧了一声,嘲弄道:“你哪里关心了?”
惟娉黑亮亮的明眸弯成两勾新月,红润如新花的唇边溢出真诚的笑意,道:“公子骂惟娉身子不便还出来乱跑,可不就是关心惟娉吗?惟娉何幸,居然交到靳公子这样的异人为友。”
靳泽心里的气猛然陡增,修长手中的折扇往案上轻轻一拍,就想出言相讥,抬眼却见惟娉明眸如星,面上的笑更如新花初绽,那重话就憋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转了几转,最终化成一句:“我可没给我下毒的朋友。”
惟娉将那薄如蝉翼的青瓷茶壶放在细胎红泥小火炉上,打着了火,才退开几步,恭恭敬敬深施一礼,真挚地道:“给公子下药的确是妾的不是。当时妾事先知道大变在即,虽放倒公子是成事之谋,却也是为公子安危着想。试想事变突然,公子首当其冲,必危险重重。妾要保公子安危,又不能事先透露机密,只得想出投药的笨法,希望公子因病退场而能救公子一命,谁成想公子病发也硬撑着拼命呢?若真想不利于公子,定是换鸩药毒之,怎会用迷药迷你?不过无论用心何在,给公子下药终归是妾的不是。妾一直想跟公子说明,可几次与公子见面,都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话。妾此时就在这里给公子赔礼吧。”说着又认认真真地深施一礼。
这道理靳泽早已想过,生气也不过是心有不甘。此时听惟娉一说,原本的不甘也消失了大半,可一想他声名赫赫的鬼刀手竟然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手里,终归是窝囊,也不想就这么便宜地原谅了惟娉,便不说话,哗地一声打开手里的黑底描蓝曼珠沙华折扇,慢慢摇着,一眼。
面对靳泽傲慢无礼的言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惟娉习惯成自然,当下只是一笑,礼毕就自顾自在靳泽对面坐了。这时水煮开,惟娉熟练地倒茶,洗茶,冲茶,最后分好茶,向靳泽道:“公子请。”
靳泽还是一眼也不,像以往一样,伸手拿起茶盅一饮而尽,顺手将空杯往惟娉面前一放。
惟娉再给他斟茶,靳泽再饮。几杯茶下肚,靳泽见惟娉始终温柔笑着,不厌不烦,用心服侍着他饮茶。 做了高高在上的伯爵夫人这么长时间,也没失了本色,依然温柔细致,雅量高洁。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决定为难惟娉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靳泽再放下茶盅时就娉,冷冷地道:“本将军的蟹呢?还不叫人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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