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第二个是永康伯二弟(庶出)的长女亲生子,姓薛,行大,便是薛大郎,今年六岁。
第三个则是永康伯三弟(庶出)的嫡长孙,家族大排行在二,人称江二郎,今年也是六岁。
四个男娃娃,二个女娃在一起哪怕有矛盾,也应该是几个小郎之间不合,毕竟这个年岁的小男孩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不过咱们女主不是一般人,文静是什么?贞静是何物?邵蕴华表示,我不懂。
江三郎的年纪最小,又是世子的嫡子,德沛公主是他嫡亲的婶子,因此份外骄纵,眼看邵大郎佩戴着今天自己婶子赐的玉麒麟,有点儿自己的好东西被抢走的感觉,很是不高兴,可是娘亲嘱咐要和这个人好好相处,不许打人,只好嘟囔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邵大朗也被娘亲教导过,因此面对江三郎的不高兴,也不是很在意,反而还挺高兴,在邵府,二郎太小,只有他一个男娃娃,很是孤单。
邵二娘今儿穿的是桃红色的上衣,大红色的裙子,额头还点了一个朱砂痣,梳着双丫髻,上面有红头绳,她走路的时候微风拂过,红头绳飘飘摇摇,很是俏皮。
要不怎么说五六岁的孩子人嫌狗厌呢,实在是这时候的孩子对世间的东西都好奇,好奇就想去研究,小时候是有心无力,长大懂事多了羞耻心,这时候的孩子既有行动力又没有羞耻心,江三郎的眼睛就瞄上了那红头绳。
第一次只是用手碰了碰,发现大家都没说什么,胆子更大起来。
六个孩子一起去逛花园子,后面跟着一堆伺候的人,不过离得比较远,无论是邵蕴华还是江三郎都不喜欢人跟着,因此那些伺候的人不敢近前。江家的仆人倒也放心,邵家有小娃娃,因此在府里的打扫上费外精心。
莫说是那绊人的顽石和枯枝没有,就是花木扶疏间的土喀拉也是没有的,都是细细的土粉,铺着小路的石子那也是精挑细选,铺的份外平整,还有那美丽的花木,成人抬手能摸到花叶,六岁的小豆丁只能碰到最粗的树干,绝对没有任何支支丫丫,断然不会划到小主人的脸。
有这些准备着,仆人自然放心,也正是因为如此,给了江三郎作案的机会,眼见人家小娘子头上的红头绳好玩儿,刚刚还碰到了,这会儿胆子更大,狠狠就是一拽。
几个小人正在走路,这么一拽就坏大了,邵二娘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受过这等扯头发的苦楚,觉得头上一痛,立刻惊叫出生,脚下一软,重重的坐在地上。
邵蕴华一见妹妹被欺负了,这还了得,二话不说,直接抓江三郎的头发,狠狠一扯,顺便还给了一拳。
江三郎吓懵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薛大郎与江二郎一看弟弟受了欺负,所谓打架亲兄弟,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让着小娘子的思想,直接凑了过来就想揍邵蕴华。
邵蕴华学了三年的武艺,还是祖母手把手教的,哪能被这两个小子得逞?一个扫堂腿就将薛大郎绊倒,让他摔个四脚朝天,在来一个黑虎掏心,将江二郎揍翻在地,那动作一气呵成,十分之老道,电光火石之间,三个小郎都趴到了地上。
那些仆人从邵二娘的惊叫就立刻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可惜邵蕴华动作太快,等她们跑到跟前,三位小郎已经趴到地上哇哇大哭!
永康伯府的下人面白唇青,自家的小郎被欺负,是他们守护不利,回去免不得被世子夫人责罚,忠义侯府的下人脸色也不好看,发生了这种事,总是她们照顾不周,侯夫人定不能轻饶她们。
江三郎没受过这个气,哭得抽抽搭搭的闹着找娘,刚刚邵府的人不敢怠慢早就给花厅那边送了信儿,听闻几个小娃娃打了架,这些娘子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江三郎被抱着到了花厅,见到娘亲,连忙冲到她的怀里,开始告状:“娘,她们打我。”小孩子在小,总有趋吉避凶的本事,他欺负人他是断断不会说的。
邵二娘的亲生父亲虽然是庶出,但是她自己是嫡出,而且她的祖母是有诰命的良妾苏氏,平日里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这时候眼见对方恶人先告状,立刻也哭的抽抽搭搭:“祖母,他拽我的头发,可疼了。”
永康世子夫人刚刚还挺生气,听到这话脸上明显显现出尴尬,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三郎是有些娇惯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就是邵二娘被欺负,邵蕴华出手,虽然不好了些,但是人家这是友爱姐妹,便是说破天,也不能说邵蕴华不对,最多说没有小娘子的贞静罢了。可惜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江二郎同自己娘亲哭的凄惨,他也被揍了。薛大郎也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郎,到底怎么回事?”眼见几个小的都哭哭啼啼,唯二不哭者一个是行凶的,所以侯夫人也只能问另外一个。
“回祖母,三表弟扯二娘的红头绳,二娘摔了跟头,大姐推了三郎,三郎坐到地上,那边的薛大郎和二郎过来要打大姐,反而被大姐打了。”
世子夫人抽了抽嘴角,这事儿是自己儿子挑的头儿没错,可是也不过是小孩子顽皮罢了,倒是邵蕴华,一个小娘子打了三个小郎,真是野蛮至极。原本她还打着让儿子同邵蕴华结亲的念头,此时彻底成了飞灰,一点儿渣渣都不剩。
邵蕴华虽然是父母双亡,在这个年月是很不好的,命太硬,这的人都迷信,这般的遗腹女别说是高嫁,哪怕是门当户对人家也不会挑选,只能低嫁,还得看人家的心情,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邵蕴华的身价,侯府的嫡长孙女,不过爹都没了,一旦祖母去世,这个名头也就是名头,没什么实际的好处,因此这个名头只能忽悠不懂行的,永康伯世子夫人自然不是不懂行的,她看好的是邵蕴华的嫁妆。
邵蕴华生母是梅氏的嫡长女,当年秦朝开国的时候颇为势微,因此才将嫡长女嫁与忠义侯,有投诚朝廷的意思,这般结亲,嫁妆丰厚无比,那些古玩字画金银器皿珠钗首饰先不提,单单是压箱的银子就是正正的十万两,十万两银子,足足够永康伯府上下几百口人最少五年的花费。
再说忠义侯夫人,忠义侯夫人是护国公的养女,虽然护国公是道士,但是人家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破前朝皇宫之时分了无数好东西,都给了唯一的这个养女,后来挑了忠义侯做女婿,不说那些几百顷的良田,压箱银子就给了忠义侯夫人三十万。
先帝又曾被忠义侯夫人救过,救驾之功,在她出嫁的时候,除了御赐的绣绒宝刀各种珍玩,还有十万两压箱银子,当时的懿孝皇后也给了无数添妆,银子也给五万。
这么多的嫁妆,京城中的贵妇谁心里没有一本账?永康伯世子的嫡次子听着好听,实际呢?爵位沾不到边儿,给个荫封撑死到五品,不分家也便罢了,一旦分家他那一支怎么办?若是能娶到邵蕴华这个镶金镶玉的人物,便是她闭眼也能彻底放心,不过现在么,就是在多上一倍家私,也断断不能让儿子同这样的野蛮人联姻。
不管想的是什么,到底是自家儿子先起的头,而且她又是小辈,只好道:“都是三郎不好,平日里同姐妹们混闹惯了,手下没轻没重,是我管教不严。”
正常人肯定会谦虚几句,然后在说说邵蕴华的不是,但是作为影响女主至深的侯夫人,能把女主教导的不走寻常路,因此我们的侯夫人自然也不一样,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始作俑者,当得管教。”
世子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没憋死。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儿,自然是不欢而散,江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气得心疼肝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哪一个她都惹不起。自己儿子好好的生日宴就这么给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