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有幸不幸(2 / 2)
“路十方与尹天正是同一时间入的军营初时也同睡一处。”“二人虽都是新兵蛋子可杀人流血对路十方而言只有耳闻从未目睹更别提亲历了。”
“此次遭伏一上来便死了两个平日间有说有笑的伙伴路十方显然被吓坏了。”
“在一众人奋起反击时路十方只是凭着本能躲避逃窜。”
“饶是如此还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尤其是他的左脸。”
听到这儿姜逸尘心中一动莫非这路十方便是后来的夜殇?
可那事发生在三十年前路十方那时已有二十一岁到了现在路十方理应过了天命之年而夜殇瞧来并没有那般老态二人真是同一人?
“他先是未能完全避开瓦剌人的刀左脸上给划了一道竖疤随后更是被一枚飞轮镖打在脸上。”老伯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飞轮镖深陷入路十方的皮肉紧接在其左嘴角边上。”
“吃痛后路十方几乎昏死过去。”
“正当瓦剌人乘胜追击将要再撂倒一人时尹天正瞅见路十方命悬一线拍马赶到将路十方救下。”
“路十方是被尹天正背回军营的他脸上的伤也因伤势过重永留疤痕。”
“那一夜路十方找上了尹天正感激其救命之事。”
“尹天正却郑重地告诉路十方他们二人都是为家人来的边境想要在边境活下来一定得有勇气。”
“自此之后路十方苦练基本功又时常与尹天正讨教像是换了个人。”
“因为脸上伤疤看着过于瘆人路十方在军营中几乎没有能说话的朋友而尹天正也凭其能力在半年时间里从什长逐步坐到了哨官升上了守备的位置二人间能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路十方也因越来越能打终是被提拔到了什长之位。”
“在其一次带队出巡过程中救下了一四岁男孩。”
“男孩是个孤儿甘州镇的各家百姓过得并不富裕谁也不愿多养一口嘴路十方见其孤苦无依心生不忍便将其带在身旁待有缘人将之收留。”
“路十方利用闲余时间教男孩打拳和男孩一同学字让他在军营中做些零碎杂活以不至于被当作来混吃混喝的。”
“此后一两年间甘州镇遭到数次小规模瓦剌军侵扰最终都被有惊无险地化解。”
“为争取主动权已有一定战力的甘州军营在于时已是参将的尹天正建议下挥兵北上准备挫一挫屡在北地游走挑衅的瓦剌兵锐气。”
“那一战中州军大胜而归瓦剌兵暂被清出北地一时不敢再犯。”
“那一战副总兵不幸身死尹天正正好接位。”
“那一战路十方也杀出了名气被称作‘戮十方’!”
“也因为那一战尹家算是立了小功尹妃在皇帝耳边稍稍推波助澜尹家一顿幕后操作便把甘州镇总兵调往别处尹天正坐上了头把交椅。”
“瓦剌人也不知从哪儿闻知了这风声迅速重整旗鼓欲痛击甘州营报一箭之仇。”
“毕竟在瓦剌人看来上次甘州营得胜是仗着总兵调度灵活反应迅速而尹天正到底还是嫩了些做个参谋可以把持大局未免过于牵强。”
“事实也如瓦剌人所料这一战甘州营再不如先前势不可挡反而屡现破绽失误连连。”
“这时候便是尹天正也懊悔自己确实不是带兵打仗的料这次逞强恐将断其性命。”
“谁知在胜利天平已向瓦剌人倾斜之际路十方再次杀了出来凭着那股一往无前的蛮劲大杀四方真正做到了戮十方。”
“瓦剌大帅被路十方斩落头颅兵败如山倒。”
“那一役恐怕是瓦剌人绝不愿回想的一次败仗他们怎么也不愿相信竟有人能以一莽夫之力扭转战局他们更愿相信此人是个恶鬼。”
“戮十方浴血而战时确实也与恶鬼无异。”
“此役路十方乃是大功之将但他一直对尹天正感激在心从未有过争功念头而尹天正到底是甘州总兵功劳归于他也无可厚非。”
“大捷的消息不日传回幽京尹家人在庆幸二公子福大命大的同时也深知是时候将他们的功臣接回都城过安生日子了。”
“毕竟凭着那三年的胜仗甘州镇足矣获得三年五载的太平日子而这些赫赫功勋也足够份量来堵住朝中权贵的嘴了。”
“最终如尹家所愿尹天正载誉而归被封为威武候赠府邸一座。”
“皇帝更在朝中大摆三日筵席贺此喜事。”
“路十方和那男孩有幸随着尹天正来到了繁华的都城。”
“他们本可在此乐享余年但这儿却发生了对他们一生而言最为不幸之事。”
“在一日筵席之夜路十方撞见了一对男女在宫廷草丛中偷腥。”
“路十方看清那女子是白日间见过的皇帝嫔妃之一便深感不妙。”
“当他看见那副回望向他的面庞时他便知晓自己的命数已是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