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章 过往的事(2 / 2)
任谁都已听出了慈锋这话中意味可阮谷还在坚持他涨红了脸嚷嚷道:“不慈叔叔我和小师妹不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么?这一路来慈叔叔不仅将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指点了我们不少武学修炼要点还同我们讲了许多大道理教我们要以诚待人莫忘滴水之恩……”
洛飘零默然无言双眼似被酒气熏红凝视着慈锋恨不得透过那副皮囊将其内心看得一清二楚。
昔年过往历历在目他能看到的都是慈锋那副充满慈爱和关怀的模样。
都说阳光之下必有阴影可他丝毫瞧不出那阴影躲藏在何处。
慈锋见状轻叹了口气道:“小阮、小薇这一路上你二人是不是有说过在夜里睡得特别香每天醒来都尤为精神?”
“是……是啊慈叔叔不也说现下大环境太压抑我们心情了故而让我们在山水间放松放松能……”薇薇强忍泪水应和着可话未说完她已幡然醒悟涕泪再次肆意。
“莫非莫非!——”阮谷瞪大了眼难以相信。
慈锋道:“是我对你们施用了微量的嗜睡散你们不至于完全睡死过去但每天都会早早进入梦乡轻易不会被吵醒我便借此机会离开。”
“为什么?”阮谷双眼已变得酸涩他还是强行睁开着生怕眼睛一闭一睁后慈叔叔便再也不是慈叔叔了。
“我是东瀛人。”这回慈锋已鼓起勇气直面洛飘零。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若非慈锋现下已处境不妙想必众人已抄起家伙对慈锋兵戈相向了。
在座的年轻人并不占多数也便是说二十年前那场中州浩劫大伙儿几乎都亲身经历过。
而那场浩劫的主导之一便是在中州以东海面上那个弹丸之帮。
对于东瀛人嗜血无道残杀同胞侵占家园的行径无人不恨之入骨。
即便东瀛战败已过去了近乎十七年之久东瀛也再次对中州俯首称臣可不少人提起东瀛人仍是咬牙切齿恨意难消。
慈锋给出的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
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洛飘零。
而这句话就像一把箭直扎入洛飘零内心。
他自以为蛰伏两年多来已有足够的沉淀能掌控诸事脉络。
殊不知还是高看了自己更忘了最无法把握的便是人心。
慈锋是东瀛人那么他潜入石府的目的无非是有朝一日能为东瀛所用这本无可厚非。
人心隔肚皮若不是慈锋自己说出来又有谁人知道会有这一层隐秘?
“噢东瀛人?红衣教?这二者之间又是什么关系?”雪清欢提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问。
俞乐解释道:“红衣教本是依靠江河湖海起家在数十年前他们便是民间的海上霸主朝廷遇之也是绕道而行。东瀛四面环海只要东瀛人想以海为生或者想到外面看看自然不得不与红衣教打交道。”
雪清欢道:“这么说来红衣教中会否有东瀛人当家做主?”
俞乐道:“雪阁主这可是说笑了早在成百上千年前哪有东瀛人一说?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广袤中州上较不入流较不被人待见的旁系末支罢了。”
雪清欢道:“俞公子教训的是倒是雪某见识短浅了。”
俞乐道:“不过在下倒是好奇慈锋兄是怎么以东瀛人的身份混入石府的?石将军就没发现?”
慈锋道:“此事说来话长。”
俞乐道:“那便言简意赅长话短说。”
慈锋虽也不待见俞乐但他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这样至少会让洛飘零好受些。
“十岁之前我和我的母亲生活在家乡。
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只听母亲说过他是百里挑一的真正武士。
我的家乡很美。
百里红树千里冰封那些景象我只在家乡见过。
但我的家乡并不适宜生存。
红树的土地过潮不适合耕种。
一年四季只有秋冬。
冬日的严寒一年比一年更冷以致于每年都有更多人被冻死。
还有便是海啸。
许是地理位置之故每两三年我们脚下的土地总会出现一次大的震颤。
紧接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海啸。
百里红树不怕海啸更甚者海啸帮它们优胜劣汰让它们越长越美丽。
可人不一样海啸一来我们无处遁形几乎只能面对死亡。
我们不得不每一两年迁居一次可死亡仍无可避免。
在不断地迁徙后我们迁入了一个村落。
那个村落比我们原来的小村落要兴盛繁荣许多。
他们的脸上有更多笑颜。
从他们口中我们得知远在大海另一面还有一片富庶之地。
我们可以在那获得无数金银财富然后造一艘大船把好东西带回来。
还可以把家里人一齐接到对岸生活。
我和母亲还有许多同村人选择踏上那条路。
谁知我们仿佛天生便被命运诅咒本该晴空万里的时日在我们出航一周后竟乌云蔽日暴雨突临。
还有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