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夜半(1 / 2)
晋州城位于中州北部边陲过了百里外的西陉关便是瓦剌的地域。
因地理位置之故一旦中州与瓦剌战起边关失防晋州城便是首当其冲的第一城关。
千百年来晋州城曾有过许多英雄豪杰用血与泪谱写了一首首抗御外侮的伟大赞歌。
十余年前北地瓦剌再次犯边侵袭时晋州城依然还是站出了不少英勇之士。
他们是在晋州城内赫赫有名且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名门霍家。
霍家当时的掌权者为霍安率领霍家子孙拼尽一家底蕴协同守边将士及各路江湖义士将瓦剌军的次次冲锋力拒在西陉关外寸步难进。
于时晋州城内常有民谣传唱街头巷尾“摧枯拉朽北飞蝗烽火连天扣北关难奈霍家好儿郎七突七败笑四方。”
然原本在晋州城民心中威武盖世的霍家却被传为包藏祸心残害友盟的乱军奸细一夜间被逐出共御外夷的联盟声名扫地。
虽说当时晋州城民均认为霍家之事是遭人诬陷但满城风雨的舆论终究令名门大家的形象难以为继。
在朝廷下令禁足霍家于晋州城内不得干预任何抵御外侮的行事后不久瓦剌飞蝗军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破了让他们数次碰壁贻笑大方的西陉关更以迅雷之势扑入晋州直抵霍家府邸血洗霍家满门虽曾听言霍家有人大难余生但其后却仍音讯全无想必亦是遭逢了不幸。
中州三年祸事过后昔年晋州城余生者回想起霍家旧事不免心中存疑整理思绪后都可觉察到其中的端倪发现霍家实乃惨遭陷害的忠国良士但因人微言轻更惧祸从口出大家对霍家的情感都深藏心中不敢表露更无人敢在当今朝堂面前为其昭雪沉冤。
山河破碎风飘絮晋州城却仍屹立不倒然终已物是人非。
外夷大劫之后少许死里逃生、怀念故土的晋州人再回家园重操旧事而新的晋州城吸纳了许多新鲜血液重拾昔日光彩当然这些新鲜血液多来自祸乱之时千百里外其他因家园不再而颠沛流离的难民。
而今距外夷之乱已过了十余年今朝的晋州自不比其繁盛之时尤其是夜间的晋州城。
十余年前的夜正是晋州城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夜。
当时炼狱般的情境仍旧萦绕在许多老城民的记忆中回忆在旧人新人间口口相传夜间的晋州城渐渐地成为了常人不敢触及的禁地。
传言夜间的晋州城常有冤魂游街索命因而鲜少有人出没。
而许多人家也会在自家门前挂上大红灯笼以此驱散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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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城丑时无月夜。
虽在夏日间可深夜依旧在展示着它应有的威严微风轻拂裹着丝丝凉意在人们的肌肤上拧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街道间大多店铺、人家均已门窗紧闭而经营较晚的酒馆、饭庄亦开始收工打烊。
叮、叮、咚、咚。
是风吹晃灯笼敲击门柱的声响。
是行走在街上几个游魂脚步磕地的声响。
也是他们踢到石子后石子与地面磕碰的声响。
声响并不大在这些醉鬼的耳中听来也不嘈杂可不知为何却有些瘆人。
有时候喝酒能壮胆喝得烂醉如泥天不怕地不怕可有时候喝到半醉半醒间却容易心慌意乱容易自己吓自己。
晋州城夜间的传说在此时对这五个游魂酒鬼而言是那么贴近可是他们身怀武艺怎会随意被传言给吓着然他们却情不自禁地放轻、放慢了脚步让发出的声响少些、小些。
五人相互搭着肩走一步晃三下从大路走到小巷从有灯光下走到乌漆嘛黑的暗中也不过是不想听到那令他们厌烦的灯笼敲击声。
嘟、嘟、嘟。
声音很轻源自前方似是脚步声。
“谁!”一个酒鬼忽而惊道五人中他较为清醒察觉前方的黑暗中似有异状。
“谁……谁谁。”另一个酒鬼紧张道他的声音有些哆嗦更似是被身旁的同伴给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