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药(2 / 2)
卢氏三月底就从龙泉镇搬到了卢俊在京城的新宅,韩厉厚着脸皮以娘舅自居,不顾卢俊的不情愿,也搬了过去,,顺便还捎带了韩拾玉这个拖油瓶。
因为离魏王府近了,卢氏隔三差五便会跑过来看女儿,尤其是最近忙着张罗向晋家提亲的事,就更是来的勤了。
半下午,日头还高,母女俩坐在翡翠院侧的水榭里纳凉,地上铺着软席,设有香、茶两案,点心六样,果品四种,茶是晨滴露,香是水沉香。
“璐安昨日托人送了两件手工来给我,你瞅瞅,这针线虽是有些紧凑,可看得出是她用心绣的。”
一坐下,卢氏就从袖里掏了两条香帕来向遗玉献宝,三月中,办完程小凤的喜事,遗玉就安排让卢氏见了晋璐安一面,看得出她娘对人家小姑娘中意的很。
原本遗玉还存着打探打探晋璐安口风的打算,哪知道人家自己就先朝她坦白了,当时虽是一脸羞答答的样子,说话有结结巴巴,却老实承认“对卢二哥有意”,直让遗玉刮目相看,感慨此朝女子大方。
“的确不错,”遗玉摸着一条帕子上的粉莲碧藕,夸了一句,见卢氏因此得意,倒是没有吃味,只觉得有些好笑。
“上回咱们拟的礼单,我同你姨母商量过,又添了几样,过两天就能准备好,你看是不是就把纳采订到初九,你程姨那头,我已经说好,这道媒她保得,到时候你就不用再派人过去了,免得叫女方家里以为咱们强势。”
卢氏想的好,遗玉没有异议,“当然是越快越好,璐安只比我小半岁,这眼瞅着及笄过去,就要十六了,真被别人家赶了先,那就不好看了。”
卢氏笑容满面地点头,总算把提亲的日子订下,她心里头落下一块大石,好像已经把人家闺女娶进门一样。
有了闲心,她便又问道:
“昨日长孙家嫁女儿,去的人多吗?”
卢氏尚且不知遗玉年初在太极殿里,曾当着皇上的面,耳掴了人家新娘子,替人家老子教训闺女,更不知长孙三小姐原先惦记着自己女婿,只因同长孙家有旧交,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多的很,筵席也热闹,只有几位身在蜀地的王爷没有回来。”
闻言,卢氏突然想起来,曾听她说起过楚王妃怀孕的事,就好奇地问:
“不是说楚王妃有了身子,这该是生下了吧,可有信传来?”
遗玉眼皮一跳,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笑道:
“有的,刚巧昨日送了信过来,说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想必消息已到了宫里,听王爷说,今日早朝时候,皇上心情很好。”
“哦,对了,娘不是说想送璐安玉件儿么,我这里让人准备了些图样,你先挑挑,”遗玉为不让卢氏多聊这个,不等她答话,紧接着就寻了话跳过这个题,招了平彤进屋去取画册。
卢氏最近正为卢俊的婚事操心,便没太多心思去留意遗玉现在的尴尬处境,这便顺着她的话,把这桩搁在脑后。
“启禀王妃,房夫人求见。”
娘俩正凑在一起看画册,突然听见水榭外有人禀报,皆是一愣。
遗玉先回过神,就往卢氏脸上瞄了一眼,见她娘面露疑色,并没什么难看,便扭头对平云道:
“去告诉房夫人,我现在不方便待客,请她明日上午再来。”
“别,”卢氏出声制止,温声道:“你有事就去忙,娘坐这儿等你,正好挑挑东西,吃些茶点。”
卢氏晓得女儿体谅她,事事紧着她,她却是不愿让女儿难做,毕竟对方是权臣正室,亲自登门,不见是有不妥。
遗玉犹豫了一下,便起身道:“那娘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什么事。”
卢氏笑着点头,朝她摆摆手,便端着茶继续低头翻看图册。
遗玉见状,才放心地走了,直到在花厅里见到那位“房夫人”的面,才不由莞尔一笑:
这算什么事儿,她后院里坐着一位真真正正的房夫人,现在前院里见一个冒牌顶替的房夫人,这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见过魏王妃。”
房夫人见遗玉走进客厅,便起身点头行礼,她的样貌原本就同卢氏有三分相像,这几年保养得宜,更是像了五成,若说两者间最大的区别,该说是卢氏身上任何人都仿不来的一股刚正之气,这是女人鲜少具有的特质,而眼前这位房夫人,则更趋向柔和。
“房夫人免礼,请坐,不知你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相互都清楚对方底细,遗玉却还是做出一副客气态度,请她坐下,开口询问。
“敢请王妃屏蔽左右?”
“你们先下去。”
“是。”
“好了,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房夫人见人退下,脸上的笑才淡去,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地对着遗玉道:“我听说魏王妃同高阳公主私交甚好?”
这已不是京城里的新闻,遗玉大方点头,“不错。”
房夫人面色一紧,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可知道她同一间寺院的僧人有私?”
遗玉怔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这件差点被她忘到天边的坏事,一边暗骂高阳那个不省心的,竟然还没和那不安好心的辨机和尚了断,一边皱了眉,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夫人脸上一闪而过了忿忿,似是极力压制住怒气,道:“王妃事先是否知道,我就不多问了,只是请你代为警告她一声,切莫把我房家当傻子糊弄,这门亲事即已订下,退是不能,可她真做的绝了,就是拼着闹到皇上那里,我也不能让我儿戴这顶绿帽子”
一直存留在遗玉心中的一个疑问,今日终于解开,这对被韩厉借着卢智的手送到房乔面前的母子,想来确是一对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