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天公不作美(1 / 2)
虽然心里很是羡慕刀子那种以战养战的打法但是萧夜身边可是有着四千多人在广袤的草原上如果只靠着掠夺的办法指不定就要饿肚子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点萧夜部属上下都清楚粮足而军心稳后勤队是沿途看护的重点。
就是蒙古袋子的骑兵攻掠边墙内地也要有押运粮草的队伍何论身处草原莽野萧夜手上只有一副简略的地图而已;为了这张地图他可是给田家便宜卖了不少的货物。
连夜出发的马队四周有军士打着手灯尽管有了禁制喧哗的军令但四下里战马低嘶声武器皮甲碰撞声还有马车、牛车车轴咯吱吱的响声把这支队伍搅的热闹非凡。
好在尚武带着十几个猎户出身的斥候前后穿梭不停把前面夜枭旗队和王虎他们的情况及时报给大头领前有夜枭旗队探路后又阿蛮骑兵虎视眈眈殿后晚上行军倒也没出差错。
第三天黎明时分中军队伍行进到了一处大沟前前面的两营火/枪兵早已经翻了过去留下的一队军士给后面上来的人马指了过沟地点后拉着战马很快下到沟里去了。
此时天空中阴云密集呼啸而过的北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两个随行在萧夜身边的黑衣侍卫摇摇脑袋上的一堆小辫脸色凝重地和大头领说着话。
“大人看样子这里要下雨了恐怕不会是小雨”侍卫的话令萧夜心里一沉今年雨水奇少但是没想到自己刚进了草原就要碰到大雨了。
“到哪里了?”展开手里的地图萧夜扫了一眼野狼沟呵呵真是晦气;有了毒草遍地的马道石堡甚至是鹰爪堡附近早就看不见野狼的踪影了现在突然看见这三个字萧夜自觉很不舒服。
“传令前军止步今夜宿营就这里了”点点地图萧夜抬眼看向东面的一处高地遥遥一指随口下了命令;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两个亲卫纵马冲了出去一边疾驰一边摘下了腰际的铜笛两长两短地吹响了。
“滴、滴、滴滴”被后勤队匠人们精心打制出来的铜笛声音尖利悠长在笛声的指挥下楔赫哈山部的骑兵首先调转方向直奔东北面的山丘而去他要去清理场地护卫中军安全。
“驾”萧夜一拉马缰绳低头在草地上啃食的大黑马仰头一摆马首踏踏小跑着向大沟奔去。王梓良皱眉看着天际催马紧紧跟上。
紧跟着中军的一溜马车、牛车在后勤队一帮子背着火/枪的青壮的吆喝声中徐徐继续前进。沿途不时有人把一截截的鲜绿藤草枝干随便挖个坑栽到路边。
攻击双塔湖的队伍向东北方向行进了四百多里除了四周遍布的斥候能驱赶为数不多的鞑子游骑大部分军士到现在连野鞑子的影子还没看见。
距离野狼沟东北十里地这是一片起伏的矮山丘向东看有十几里绵延的大小土包上面长满了齐腰深的荆棘灌木最高的山丘上长着孤零零一颗歪脖松树和灌木里夹杂的枯草一样松树也是半死不活的。
山丘南北宽不过五里地的大小土包再往两边远处就是看似平坦的草原了这里方圆百里没有水源否则的话也是一处不错的草场了。
当萧夜战马的马蹄踩到了山丘顶上时北面一队队战马也向这里汇聚过来秦石头的夜枭旗队大部分退了回来少部分作为斥候在十里内四处游动。
头顶上隐隐的雷声连串滚过低沉的轰隆声不断在耳畔回荡此时不但是萧夜、王梓良就连那些军官们也脸色凝重了督促着手下的军士加快了步子。
看天气不是很好秦石头再想跑的快点也不得不先退回来草原上如果突遇暴雨走失了还算好万一一头扎进鞑子的营地可就好进不好出了。
还没等后勤队的车辆全部靠近山丘头顶上噼啪砸下了豆大的雨点像是被人从头上直接浇下来一盆水似得哗哗大作的豪雨源源不断喷灌而下。
扣紧了腰里牛皮弹匣火/枪枪口冲下背在肩上军士们在各自百夫长指挥下各百人队划分了地界清理灌木搭建营房帐篷的帮忙去推车的带着蓑笠开始戒备巡逻的有条不紊地搭起了一处临时营地。
能抵御刀箭的营房帐篷环建在山丘脚下把一顶顶牛皮帐篷护在中间后勤队的上百辆车子拉去了山丘南面一处高地那里自有军士执哨看护。
楔赫哈山和阿蛮的骑兵合兵一处就在后勤队不远的山丘背面防御战不是他们的强项但是保护车队却是毫不含糊。
营地有了雏形后军士们将火/枪、弹丸、背包放进帐篷操着自己的军铲按照十人一队冲进雨中各自什长带领下在距离山丘脚下百步外的北面、西面草地上开始拼命地挖掘战壕。
背着步枪的亲卫队尽管只有二百多人但是这时候发挥了他们的作用营地四周的三处制高点成了他们的警戒瞭望哨随时可以呼叫支援各个方向。
山丘脚下两道相隔五十步的环形战壕哪怕很快就灌进了雨水还是要按规定挖出半人深、一丈宽为了防备蒙古鞑子的突袭这种兼做挡马坑的战壕必须在天黑前挖好连成一道防线。
这已经成了各战兵营野外宿营的军规哪个敢于偷懒的百户很快就会被军士告发。大量有着一阶军士资格的什长才是萧夜真正的底气所在。
带着不同徽章的军士、什长、百夫长甚至千夫长都投入到了挖掘战壕的紧张备战中这里是草原腹地大意之下的后果谁也无法承受。
萧夜居住的大帐外那颗松树西面一处隆起的土包上铲出了一块平地搭起了三顶半拉帐篷除了遮挡风雨的西面有篷布其他三面的篷布被摘去了。
夜枭旗队的四门雷击炮、两挺重机枪居高临下建好了阵地郝永良带着三十几个军士正在给武器套上雨布弹药箱也完好地搬进了帐篷里。
“刺啦、轰”阴沉沉的天际道道蛛网状闪亮撕裂了天空扭曲的闪电咔咔打砸在了草原上一道纤细的闪电微微斜劈而下“彭”地击中了山丘顶上的那株松树。
松树底下躲避大雨的两个亲卫手里的望远镜来不及放下惨叫一声栽倒在泥水里一股股焦糊味被北风裹挟着扫下山坡。
距离松树不到三十步的萧夜正在看着郝永良调整雷击炮射角冷不丁脑后就是闪电划下轰鸣声震得耳朵嗡嗡乱响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抬眼看看郝永良这家伙抱着粗大的炮管大张着嘴巴在无声地叫喊可是让萧夜吓了一跳。
好半天回过神使劲晃晃脑袋脑子里的嗡嗡声消散萧夜扭脸看向那松树雨中如同火把燃烧的松树还有紧邻起火的大帐让他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不仅是他其他的军官、军士们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山丘上那耀眼的火树。后勤队那里更有鞑子军士成片跪在泥浆里只个劲地磕头嘴里喃喃地祷告着。
“乖乖老天爷发怒了”萧夜身后的侍卫大牛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憨憨地说道立马被一旁的杨十八捂住嘴巴麻利地拖到帐篷后面噼啪就是一顿暴揍声。
剩下的两个侍卫浑身泥水地矗立在萧夜身边眼睛四下里飞快地扫视个不停。其他侍卫被派出去查看各处营房监督军纪就他们四个守在大头领身边了。
萧夜嗡嗡的耳鸣声消停了杨十八也拉着鼻青脸肿的大牛面色平静地站在帐外眼睛直直地看着很有些呆滞的大头领。
后勤队营地里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王梓良举着油布伞傻眼地仰看着那冒着黑烟的松树嘴里喃喃自语“真是流年不利啊鞑子恐怕势运旺盛这一仗不好打了”
天神降怒雷劈火烧了大头领的帐篷恐怕这军心士气要一落千丈了。
王梓良身后一小队老军伙夫抬着几个铁箱茫然相顾。
就在数千人心里惶惶之际萧夜却是很快缓过了神大步冲了上去“赶紧救人”
四个浑身湿透的侍卫跑得比萧夜还快捞起地上气息奄奄的那两个亲卫直接抬进了下面的帐篷里有人飞快地去找医护兵了。
当雨水浇灭了大火时王梓良带着两个顾家郎中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
两个军士瞭望哨一个当场殒命一个背部被撕开了血口子哪怕是撒了药粉裹上了药带但还在昏迷当中。
坐在新搭起的帐篷里萧夜和王梓良相顾无语只能下令全军就地休整等雨停了以后再说吧。
这突如而来的雷击事件让萧夜烦躁不已而王梓良也有了退兵的打算就差说出口了。
书案上摆着两杆步枪一杆步枪的枪管扭曲一杆步枪的枪托烧成了焦木看得人心惊胆战。换了一身干衣的萧夜围着书案看了又看嘴里不住地嘀咕着。
帐外脚步声传来见势不妙的王虎、杜丁还有神情慌张的阿蛮、楔赫哈山等候在外面他们带着一众神色各异的百夫长都来听候大头领的决断。
低头沉思良久萧夜抬头看向外面“十八张连成伤势如何?”
守在帐门口的杨十八铁盔边沿嘀嗒着雨水快步进来跪地禀报“大人张连成伤势不稳郎中说要是今晚醒不来恐怕恐怕”
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肌肉都被烧焦了杨十八不认为张连成能熬过这个雨夜他也无能为力。
长长叹口气萧夜翻手拿出两支药剂轻轻放在案上死马当活马医吧。药剂出现在灯光下王梓良半颌的眼帘里闪过细微的精光脸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去给张连成喂下药剂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萧夜索然沉声道“要是他能活过来那就是老天不满本头领未早点出兵要是熬不过去那就是鞑子命里不该有此一劫咱们还是哎”
摆摆手示意杨十八拿走了药剂萧夜苦笑着拿过水壶拧开盖喝了一小口递给了深思不语的王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