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三十四章 如何办(1 / 2)
从蔡府出门章越可谓一身轻松啊。
困扰在心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最后发现是自己杞人忧天这样的滋味也挺不错。
章越在蔡府门前的巷角处看见停了一辆马车章越认得这辆马车是欧阳修府上他与欧阳发曾坐过几趟。
章越当即与吕惠卿告辞。
吕惠卿见此笑了笑章越见对方没有主动邀请于是向前迈了一步道:“不知吕员外在京下榻何处?在下愿过几日再上门请教。”
吕惠卿道:“我看得出三郎是心怀国事的同心则同德同德则同志既是与吕某也是志同道合之辈何谈请教二字。”
章越听了很感动向吕惠卿一拜即是离去。
章越坐上马车见是欧阳发的亲随这人章越也是熟悉原来欧阳发派此人来接应自己。
对方见章越无事说了几句后即驾着马车送章越回太学了。
坐在马车里章越想到了自己见到了蔡襄不过更意外的却是见到了吕惠卿。
章越一路在想吕惠卿的事方才相聊从始至终很非常愉快融洽对方说话仿佛句句都说到自己心坎戳中了痒处与他有等一见如故之感。
是这样吗?自己一个官场新丁论到官场上的经验及治理地方的心得怎么可能与对方聊得很投机。
故而唯一的答案就是人家吕惠卿是个段位很高的人啊从始至终都是在带着自己聊。
章越突然间在车上想通了这点只能暗中直呼大佬厉害啊。
要不是知道对方在历史上的评价自己一下子就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分拉满了。
不过话说回来吕惠卿为何要刻意放下身段用心机来结交自己呢?
章越想了想猜测这多半与欧阳修脱不了关系。但这样对章越而言也是好事吕惠卿这人虽有奸臣之名但其实还是能办事的而且论到政治生涯不仅比王安石甚至章惇曾布还长。章曾两个新党大佬先后倒台了他还没倒。
要不是被张怀素谋反一案牵连吕惠卿还能继续在政坛上蹦跶下去。
这样的人早打交道要比晚打交道要好。
章越回太学后数日之后这场科场弊案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落下帷幕。
李大临因误取考生被责罚贬官至滁州监税但还没有一个月李大临方才走到半路上即官复原职又回京任官了。
至于七名明显文章不通的考生则被取消了省试的资格同时下一科解试资格也被取消何七也是其中之一但侥幸的是没有开除太学的学籍。
章越听闻何七知此事后在斋舍里独坐了两日滴水不进。第三日复出与同窗们谈笑风生仿佛没有事人一般。
至于在开封府前闹事的考生不仅没有补录带头数人不许参加下一次解试。
最后蔡襄以此定案。
章越知道此案若往下深查肯定不仅只有这些人被抓但最后却不能再查下去否则牵连者甚众。
科举之事考官考生书铺考场上的官吏以及权贵后面都有一个广大利益链往下深查肯定是一扯一大片如此得罪的人太多。
从官家的态度也知道他并没有严究朝廷也只是象征性地处罚了数人。宋朝朝廷法纪之宽松可见一斑。
毕竟考官有私人要照顾糊名制尚推行不久。故而如何在为国取士及考官私欲间寻得一个平衡。
这不仅是科举取士的细微处也是一个执政者处理事情的难处。
有些地方明明不好但你不能马上改必须要慢慢改这是章越通过这次科举弊案所了解的同时对官家的治国手段也有了一个认识。
虽说章越当时自始至终觉得很慌且白白当惊受怕了一阵日子。
放下心事解试弊案烟消云散后章越自是准备省试之事如今就是九月了而省试则在明年的一月就只间隔了四个月。
这边解试及第的狂喜还未过去那边就要苦学以备省试了。
宋朝没有举人的功名解试中式若在会试落榜那么必须重新来。
至于明清只要成为举人就可以无限次地参加礼部试直到考中进士的一日。
所以省试落榜如同为零如今取得的成绩都不作数。
斋舍中章越范祖禹黄履皆是备考。
孙过去了洛阳如今洛阳留守正是辞去相位的文彦博孙过在洛阳说不准倒另有一番机缘。
但章越没有让文及甫照看孙过的意思。什么人可以帮什么人不可以帮章越心底有数哪怕这人是玩得不错的朋友。
至于黄好义则自暴自弃化悲痛为欲望走马章台成了常事如此钱也流水般花去了。黄好义甚至于负债在身几乎每个月都与章越借钱去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