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七 小的努尔哈赤,给伯爷大人磕头了!(2 / 2)
连子宁心里也是一喜,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在这里碰上了,他沉声问道:“这以这个部落的规模,能有巫医么?”
“定然有的!”那向导很肯定的说:“一般的野女真部落,规模都不大,只有数百人而已,这已经算是个大部落了,不但有巫医,而且可能不止一个。”
连子宁心里定了下来。
仔细观察一番,现在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底,前面逃跑的这个,应该就是一个完整的野女真部落,不知道何事被人追杀。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后面的那些追兵到底是谁?
连子宁不得不小心行事,因为以阿速江为界,按照大明的疆土划分,这里已经是阿速江将军的辖地,武将不同于文官,自己身为边关大将,守土有责,却私自跑到别人的辖地上去,如果被人逮到,一纸奏章弹劾上去的话,不会伤筋动骨,但是也少不得也得吃一番挂落。
这些明军打扮的追兵,是不是阿速江将军的麾下?
两者互不统帅,自己向他们要人,他们若是不放人怎么办?
连子宁知道,东北素有捕奴之习惯,这里所说的捕奴,和欧洲殖民者曾经在非洲和美洲之间从事的暴行一般无二。捕奴的人,一般来说,是镇守在东北的明军官兵。不过欧洲殖民者们捕猎的对象是非洲的黑奴,而他们捕猎的对象,则是女真人。
准确说来,应该是生长在密林之中,以渔猎为生,未曾开化的野女真。
非洲血腥的捕奴〖运〗动,针对的主要是健壮的成年男性,女人只是个附属品,那些白人其实自己也很落后,只能在那些甚至不能称之为有文明进程的黑人面前抖抖威风,但是却偏偏自视甚高,他们根本看不上在后世颇为受欢迎的黑妞,让他们去干一个黑妹子,他们宁可去干一只母猪。
至少母猪屁股更大,长的更白。
而大明朝在捕奴上是不分男女的。
野女真的男子普遍的非常强壮,身材不高的他们跟一个个的树墩子也似,战斗力非常的强悍,逮回去之后无论是做干体力活儿的奴隶还是笼络一番收入麾下都是不错的选择。而由于居住在极北之地,野女真的女人,普遍皮肤非常的白皙,而女真三**姓,六百四十七小姓,其中的叶赫那拉氏、博尔济吉特实,董鄂氏等等,都有一些白俄血统,皮肤白皙,眼睛很大,蓝如海水,长的普遍不错。
博尔济吉特,在女真语里面,本就是‘蓝眼睛的人’的意思。
关内的达官贵人,不少都喜欢这调调,尤其在南北两京,女真女奴很是畅销。
看这样子,这些明军很有可能是阿速江将军派出来的一支捕奴队。
“大人,咱们怎么办?”石大柱显然也想到了相同的问题。
两帮人应该是已经在密林中厮杀了一番了,现在已经拉开了一些距离,相隔大约五十米,那些野女真战士护拥着队伍,急急往前奔逃,但是他们人数毕竟是太多,而且队伍也太臃肿了。两者的距离很快被拉近,用不多时,就会被追上。
连子宁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沉声道:“大柱,传令,全军压上!管他们要人,想必他们会卖我这个面子。若是他们不识相……”
连子宁声音中透着一股狠辣:“那就尽数杀了,不准留一个活。!”
“是,大人!”石大柱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狼一样的〖兴〗奋光芒。
地位越来越高了,官儿也越来越大,作为连子宁的亲卫队,用得着他亲自上战场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眼下难得有一个亲自厮杀的机会。
命令很快便传了下去,除了留下一百龙枪骑兵守卫野奈之外的,其它的都是打马向着厮杀的两方冲过去。
尽管在雪地上战马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千骑卷平冈,声势依旧是非常的骇人!
对于连子宁的命令,他们没有丝毫的抵触,尽管敌人是另外一股明军!
在他们眼中,只有武毅伯,没有朝廷!
他们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那两方势力的注意,出乎连子宁预料的是,后面的追兵并未放弃追赶,而是大部分继续追赶那些野女真,分出一小半向着自己等人杀来。
显然是打着狙击的念头。
连子宁都给气乐了,那一股前来狙击自己的明军差不多有五百余人,而自己这边怎么看怎么也有上千人!这上千人的骑兵,装备精良,骁勇善战,至少可以对付三倍以上的敌人,却没想到对方只派了五百人来。
难道我长得很像鱼腩?
而且连子宁有些纳罕的是,对面是明军,自己这边也是明军的标准打扮,而且一看人马都披着火红的棉甲,就知道是明军精锐,可是,都是自己人,对方为何表现出这么浓烈的杀意和敌意?
难不成他们跟我打的一样的主意?连子宁纳闷儿心道。
武毅军距离那些野女真大约有数百米,距离对面的明军也是差不多三百米,而追兵和野女真之间,大约是三四十米,构成了一个角度很夸张的等腰三角形。
而更离奇的是,那边野女真见来了明军,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冲着这边加速过来。
连子宁已经快要被闹糊涂了,自己是明军,追兵是明军,夹在中间的是野女真,两股明军本该合力击杀野女真,野女真本该对自己恨之入骨。而现在自己向灭了对面明军,似乎对面明军也想灭了自己,而野女真对自己明显抱有善意。
……
双方又离得近了一些,连子宁终于看清了对面那些明军的长相。
有的塌鼻子小眼,有的则是高鼻深目,满脸的虬须横肉,肤色黝黑,连子宁恍然发现,这他娘的那里是汉人,分明就是一群女真人!
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明军打扮的人,定然不是阿速江将军麾下,而他们的来历也很清楚了——可木山地面!
他们是逆贼桑托的人。
至于他们为何是明军打扮,那就不用说了,可木卫仓库里面可是存着不少。
连子宁心头涌起一股杀意,厉喝道:“弟兄们,这些是逆贼桑托的人,就是他们,在可木山地面肆意屠杀咱们汉人同胞!十恶不赦,杀光他们!”
“杀,杀光他们!”
千余骑兵齐声大喊,杀气蒸腾。
对面的那些女真骑兵也是纷纷发出一声声吆喝吼叫,毫不畏惧的冲过来。
畏不畏惧是一回事儿,实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在双方距离还有一百五十米的时候,武毅军骑兵开始减速,等到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他们纷纷平端起手中的神臂弩,扣动了机括!
弩箭呈扇形射过去,覆盖了那些女真骑兵的前面阵列,随着箭矢入肉的噗噗声传来,下一刻,便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他们根本未曾见识过神臂弩这种强悍的利器,和喜申卫相比,可木山地面算得上是内地了,虽然也称为边军,但是比之喜申卫,就要逊色了不少。而且其中的军队,也并未装备过神臂弩。
连子宁料想的分毫不差,这些女真骑兵,正是可木山地面桑托的人,桑托在背叛的过程中,占了突然下手的便宜,大了明军一个猝不及防。他的这些手下,跟着他在可木卫作威作福,肆意欺凌汉人,早已养的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因此适才看到连子宁等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反而是把他们当成了一头肥羊。
却没想到还没接战就是被一轮齐射给射死了将近二百人。
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竟然让他们一时间愣住了。
在这个当口儿,武毅军已经杀了过来。
看到那些死伤惨重的女真人,连子宁心中涌起了一丝快意,竟然莫名其妙的响起了后世的印尼土人。印尼在甲午之前一次,六十年代一次,九八年一次,一共三次屠华,杀了数以十万计的华人,华人们的财产被抢光,男人被肢解杀死扔在街头,妻女被肆意的蹂躏轮暴,其情其景,凄惨无比。相信每一个有些骨气的〖中〗国人,都会在心底存着这样一个心思,迟早有一日,要血债血偿,把印尼杀的一个尸山血海。
而可木卫的女真人也是如此,当汉人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他们还是蛮荒野民,曾经完颜氏的荣耀早已离他们而去,他们的落后程度,堪比大洋彼岸的印第安人,注意,是魁北克地区的印第安人,而不是中南美洲的印第安土著。是汉人教会了有他们耕种,让他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是如今,他们却又把锋利恶毒的獠牙,向着他们的恩人狠狠的咬了过来。
其惨烈程度,比之印尼屠华丝毫不逊色。
连子宁心中已经是恨透了他们,此时心中更是一股邪火儿,从心里压不住的窜了出来。
刚才连子宁冲在前面,慢慢的已经被侍卫包裹在其中,他蓦地大吼一声:“都给我让开!”
“枪来!”
旁边一个专门负责给他拿枪的侍卫赶紧把连子宁那杆顶级的白蜡杆子大枪递了过来,连子宁手握着那冰冷的枪杆,感受到那细腻舒服的纹理,一股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他一打马,便是从是侍卫们给他留出的缝隙中杀出去,他勒马转身,大吼道:“弟兄们,随我杀敌!”
说罢,一骑当先,杀了出去。
他向来信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极少亲自上阵杀敌,这次破了例,反而是把士卒们都给激励的浑身热血沸腾,大喊着随着连子宁杀了出去。石大柱赶紧领着侍卫们冲了上去,不敢超过连子宁的马身,紧紧地跟着他。
那些女真骑兵也终于反应过来,在距离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稀稀拉拉的射过来一些羽箭,连子宁手中大枪一挥,极有弹性的枪杆一抖一弹,那些射向他的羽箭便是被他弹飞。
转眼之间,已经杀到近前。
连子宁手中大枪一挺,一个直刺,便是狠狠的刺穿了最前面那个女真骑兵外面的红胖袄,接着又刺透了胖袄下面的皮袍,刺进了他的肌肉之中。扑哧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他胸前的骨骼已经被宽大锋利的枪尖给打碎,枪刃刺入了胸腔,而这时候,连子宁又是双手狠狠的一拧,枪尖像是跳舞一样在那女真骑兵的胸腔里面画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圆。这女真骑兵的胸腔中所有的器官都是被搅成了粉碎,他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直挺挺的坐在那里,剧烈的咳嗽起来,猩红的心血夹杂着大量破碎的脏器从嘴里涌出来。连子宁大枪抽了出来,在胸腔的压力作用下,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器官从伤口中飚射出来,喷出去老远。
而当鲜血落地的时候,连子宁手中大枪已经是刺进了另外一个女真骑兵的脖颈子,顺势往旁边一带,那女真骑兵的脖子就已经是被整个的削断,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肉连接着,脑袋耷拉到脖子一边,看上去诡异无比。
连子宁削断了他的脖子之后,停都没停,手腕一震,大枪前端剧烈的抖动起来,枪尖下面的部位狠狠的砸在了一个女真骑兵的太阳穴上,顿时把他打的头骨破碎,脑浆迸裂,吭都没吭就歪倒一边死了。
连子宁手中的大枪足有五米长,威猛无比,而且白蜡杆子的柔韧性使其可以轻易的使用各种招式,刺、斩、打、敲等等,层出不穷。而女真人的狼牙棒和铁骨朵,则是根本够不到他。
而卫护在他身后侧翼的精锐卫士也是大砍大杀,整个武毅军骑兵以他们为尖端,狠狠的刺进了女真人的队列中。
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女真骑兵就已经被武毅军的浪潮给淹没了。
一交手之后,连子宁才发现,这些女真人,要比海西女真的那些士卒差上许多,大致也就是个明军边军在一个水平段上。
一千武毅军,而对方只有三百人,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这些女真人便是溃败。
溃败也就意味着死亡。
在连子宁的命令下,不要俘虏,所有的女真骑兵都被杀死这才作罢。
而这时候,那一千多的追兵,已经是追上了野女真,和他们厮杀在一起。
那追兵的统帅不是没有看到这边自己人被肆意的屠杀,但是他根本没想到对面的那些明军竟然是如此的骁勇精锐,眼下看来,就算是自己这些人全都上去也不一定是对手,如果分兵增援的话,去的少了。毫无用处,而若是去的多了,这边儿怎么办?
本来以为顺手捏上俩软柿子,却没想到,反掌之间,自己这边就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
让连子宁有些惊诧的是,那些野女真的战斗力竟然很是不弱。
追兵有千余人,而他们只有五百人左右,不到对方的一般,人数不如人,装备不如人,甚至连战术素养也不如人,但是这些野女真却是极为的悍勇拼命,而且个人战斗力也明显的超出那些追兵一大截。
在连子宁看来,他们足以和相同数量的海西女真精锐匹敌,但是别忘了,海西女真还有装备上和训练上的加成。所以他们的实际战斗力,已经是超出海西女真了。
尤其是野女真这边领头的那个青年。
他大约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儿的年纪,有着的女真人中少有的高大身材,足有超过两米以上的高度,在这个年代,这个高度,已经是可以称为巨人了。他胯下的那匹黄骠马也是神骏非常。他的地位应该是部落中相当高的,因为和别的野女真只穿简陋的袍子不一样,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铁甲,只是这铁甲明显工艺非常的粗糙,几乎就是用铁丝把小铁块给串起来的。虽然防御力毋庸置疑,但是肯定也是极为沉重的。
他使用的兵器是大刀,名副其实的大刀,刀身足有一尺宽,半寸多厚的背,超过一米六长的刃,再加一尺半长、粗得吓人的刀柄,让人看了心中便不由得生出一股畏惧来的。这刀的重量,至少在五十斤往上,而更骇人的是,这样的刀,他一手一把。
也就是说,重量堪比狼牙棒的重型大刀,竟然只是他的单刀!
连子宁打眼看去的时候,这个青年刚刚挥舞着右手的巨刀把一个追兵连人带马砍成了四段,然后左手刀斜斜的划过了一个追兵的胸口,在他的身上破开了一个两尺多长的大口子。鲜血混合着脏器滚滚而出,在严寒的冬天冒着腾腾的热气。
然后他胯下的黄骠马往前一个小跳,他左手两手一起开弓,两把巨刀在空中各自划出来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刀光如雪,只这一下,便是又有四个追兵被他斩落马下!
骇的周围的追兵都是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别说是那些追兵了,就算是远处观战的连子宁都是感觉眼皮子一跳。
这个青年,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个体战斗力最强的人。
在他的带领下,五百野女真竟然一时间和两倍于己的追兵打了个旗鼓相当。
连子宁心中强烈的占有欲又升腾起来,这个年轻人,如此强悍,稍一培养就是一员沙场猛将,这个人,自己要定了!
“传令!进攻!”
随着连子宁的命令,武毅军骑兵们纷纷重新上上弩箭,随着一轮齐射,战火重新燃起。
这一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这边武毅军人数并不逊色,而且战斗力和装备更有胜之,一轮齐射之后,就杀伤数百人,然后又是三百龙枪骑兵游曳在外围,用五雷神机射击,又是把向这些女真骑兵给杀伤不少。而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变得惊慌无比,在这种时候下,武毅军再打过去,自然就是事半功倍了。
而那个青年的嗅觉也是非常的敏锐,立刻趁这个时候组织自己所部发动了一次反冲锋,两面夹击之下,这些女真骑兵的灭亡也是难免了。
“你们是武毅军!我就知道你们是……”那女真骑兵的统帅惊恐的大叫,话音未落,就被一把巨刀一刀劈成了两半。
锋锐无比,沉重无比的利刃狠狠的斩下来,破开了柔软的头皮,坚硬的头骨,脆弱的喉咙,林立的肋骨和厚实的肌肉,把他的整个上半身从中破开,就像是被一掰两半儿的香瓜。鲜血和内脏以及碎裂的骨头,就像是那甘甜的汁水,四处飞溅。
密林间的空地上恢复了平静。
武毅军留下一部分在收拾战场,打扫战利品,他们把那些战死的女真骑兵身上的棉甲拔下来,把战马牵走,这两样,都是武毅军现在所急缺的。
设立军器局锻造火器和长枪大戟等兵器,那是在得到了朝廷的允许,有兵部的公开行文的,就像是后世得到了许可证一般。但是甲胄却是不行,这是国之重器,私造甲胄罪名可就大了。连子宁这些年想方设法,像是守财奴一般一点点的积攒,也不过是凑出来两千套甲而已,骑兵们都装备了,但是步卒大部分还没有甲胄。
而战马也是急需的战略物资,尤其是关外的战马,个头更高,爆发力更强,要比蒙古马强上一筹。
那些狼牙棒铁骨朵什么的也收集了上来,这些都可以回炉重炼,是上好的铁。
而那些野女真也都是停了下来,原地休息,壮年男子开始在战场上找寻战死的自己人。这些野女真保存着未曾开化的那一份淳朴,甚是憨厚老实,而且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很友善,不但对武毅军私自占有所有战利品的行为丝毫没有意见,反而主动帮着他们。
连子宁回到了缓坡之上,等了一会儿,便看到那高大青年在石大柱的带领下向着这边策马而来。
离得近了,他看清楚了那青年的长相,这青年长的不算是多么英俊,眼细唇薄,一见到连子宁,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走到连子宁马前,干脆利落的跪了下来:“小的努尔哈赤, 给伯爷大人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