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卷灯千障将更疑,屈落支离一尺隔(2 / 2)
的特殊药味,而这个习惯——”各盯了他们父女一眼,又看了看旁侧的舒望,目光最终落回在刘浩瀚身上道:“除了望儿及远在千里的李承戬之外,惟衡山六鬼知
情,而此次作战,李承戬并没有随军出战。”言语意味深长,但多数人已听懂了言外之意。
刘浩瀚暗下双眼,道:“我亦知道背叛这件事并不隐秘,迟早为你所察觉!”转脸拖住刘寒,朝柳枫恳切道:“我刘某人别无所求,只求莫要为难我的孩子!”
柳枫转顾他道:“大可放心!”
刘浩瀚长吁口气,忽又面色惨然,垂首丧气,一面苦笑,一面朝刘寒嘱道:“孩子记住了,千万别像爹一样,走错了一步,不敢回头,怕受朋友耻笑,想方设法隐
瞒。可是你却不知,越是害怕事情暴露,敌人便越会以此要挟。如果想回头,就得早作决断,敢于面对事实,承认自己所犯的罪孽,否则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更难
以抽身。如果爹当时不是害怕兄弟们得知后看不起爹,也不会落入他们的控制,你的泗义哥哥如今也不会断去一臂。爹与衡山众兄弟应诺于李太尉,却又背叛,为掩
己之过,对李太尉横生歹心,爹是个失信的人,无颜面对诸位兄弟啊!”
刘寒顿时哽咽道:“爹!”父女一阵对视,抱头痛哭。
自刘浩瀚逃离南汉国后,被人追杀,嗜血颠沛,与妻亡命天涯。
刘寒两岁,便在一次逃命中,被迫与父亲失散,多灾多难的父女,失散了十五年,再回首,天伦之乐却不足两个月。
猛然,刘浩瀚掀开刘寒,将一口剑高高举起,剑锋直指胸膛。
刘寒退开的瞬间,只觉得右手一松,这才发觉手中只剩下了剑鞘,刹那间,疾呼:“爹,不要做傻事!”
柳枫瞧得分明,连忙道:“刘将军且慢,此事尚有商寰的余地!”
刘浩瀚目光决绝,握剑不松,转头凝视着他道:“事到如今,你比我更清楚个中厉害,又怎么可以不杀一儆百呢?如此何以服众?”
柳枫叹气,道:“至少你该见一见自己的兄弟们,也不必急这一时半会儿!”
刘浩瀚自嘲一笑,低首望剑芒,一面轻抚,一面哀寞着道:“我就是不愿意他们看见,才找了这个夜晚!”
猛听厅外有声音道:“让我帮你!”声未落,刘浩瀚剑尖亦未入腹,一根针细的铁箸顿由胸膛穿出点点锋芒。
刘寒悲嘶声竭,刘浩瀚身子一僵,双眼暴凸,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卧倒的身躯中,一滩血红从他的嘴边蜿蜒流淌。
所有人俱为之一怔,齐将目光向外扫视,只见一个白衣人影蹲在阶庭前一处树杪,那位置恰巧隐蔽,不易被厅门口的灯笼光芒射到。
而方才刘浩瀚父女说话时,二人背后不知何时早已无护卫把守,早在刘寒进厅时,柳枫便教人散开了一条道。
白衣人见已得逞,自是满心欢喜,他所蹲伏的那处树杪,枝头正伸到了他身后的那堵高墙外面,故众人齐望他时,他身形及时一闪,人已无影无踪。
那树杪就像荡秋千似的晃动几番,才慢慢恢复,再看那处,彷如从未有人出现一般。
又是那个白衣人!这是王岩发出的一句话。
何以他会去而复返呢?
舒望已惊怪道:“他刚刚定未去远!”
哎,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
夜依旧,沉寂声中,只听刘寒尖叫一声,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