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八见闻夜久生幽疑,怅忆深更载去还(2 / 2)
李泗义何等聪明,岂有不知缘由之理?见此十分感动道:“观世兄神情,分明早已负有内伤。上次铭希世兄做客岐王府,身负重伤,泗义慢待与你,实不料铭希世兄如今肯不顾自己,而救泗义,实在教泗义惭愧!”
赵铭希缓缓从地上起身,无意于李泗义的致歉,打断话道:“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玄天门既与岐王府交好,小公子的事,就是我赵铭希的事,铭希也万不敢怠慢小公子!”躬身做了一揖,极为严肃,不似作假。
这番话顿使李泗义对赵铭希其人肃然起敬起来,感慨地道:“世兄真让泗义始料未及!”
赵铭希也肃容道:“今次见小公子,也让铭希料想不到!”指着李泗义包扎的手臂,迷茫道:“小公子你的手——”
李泗义被他提及,心内闪过一丝痛楚,目光低下,忧郁道:“昨夜被那游龙水崖偷袭,恐怕再也不能恢复了!”
赵铭希一愣,瞟着李泗义的神情,试探似的问道:“柳枫怎么说?”
李泗义叹了口气,道:“也束手无策!泗义正是为此而溜出来,我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赵铭希低眉思索一阵,忽然想起一事,眼睛一亮,道:“有了,今日,据我门下祭月先生探得的消息,鬼医子程之焕隐伏在四方镇内。”踱步权衡一番,猛地牙关
一咬,心一横,决心在心头,道:“听说他死人亦可以医活,虽然此话颇为玄乎,未必可信,但能有如此神传,想必他必有华佗之能,现下他距此最近,小公子昨夜
受伤,时辰不算太长,找鬼医子医治,治愈的可能只会比现在大,而不会小!”
李泗义心中燃起希望,转而又不乏迟疑道:“但是他人在敌方,且不说四方镇那片毒林难以安然闯过,就算找到了鬼医子,他是否愿意为我接上手臂亦是不知。”不由有些苦恼。
赵铭希却满怀信心道:“小公子与他同一师门,他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说罢,走到门口看了两眼外面的夜色,回过头道:“濠州对战,柳枫身为主帅,琐事烦
身,少有空暇亲寻鬼医子,况他为人谨慎,若无十足把握,绝不轻易深入敌营,又性孤傲,哀求一个他痛恨的人,他是绝不会甘心的。小公子该知道,鬼医子与敌联
手,这般针对柳枫,柳枫必不喜!”
先不言赵铭希这话的真假,就这用意企图暗含之意,就足以使李泗义灰心了。
赵铭希低首凝思,琢磨一阵道:“鬼医子与朱友贞到底也算是师兄弟,有些情分,若要鬼医子亲身前来濠州城,我料他心存警惕,必不同意,看来唯有我与小公子一道去找他了。”猛然抬目看向李泗义,郑重道:“事不宜迟,小公子伤势要紧,我们现在出发!”
“现在?”李泗义似乎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赵铭希已夺步走到门外,边走边道:“此时已晚,无人随便走动,只要能渡过淮河,便方便我们行事!”说话间,人已经立在了廊下。
李泗义被激起一点希望,未作迟疑,便随赵铭希一道朝城外而去。
夜色斑斓,四下一片寂静,有李泗义在旁,出城自然无需多大阻挠,待二人赶到淮河,南岸东西走向的堑壕修筑工事早已远去,冷寒玉所负责的北岸土堡也即将竣工,赵琦琦正立在土堡上面张目四望,时而与冷寒玉及水如筠搭话。
赵铭希捡了个无人处蹲伏,与李泗义对望一眼,悄没声息地潜伏上战船。
柳枫曾送给李泗义随身护卫两面通行令牌,便于二人行事,但没有赠送李泗义,李泗义无意间便向其中的白剑客讨要了一面。
是故这番与赵铭希登船,李泗义亮出令牌,士兵们也无阻拦,转头又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二人悄悄来到最后面一艘战船的尾端,见四下无人,赵铭希猛然手臂用力,拖住李泗义完好的手臂跃入水中,登萍渡水,踏水飞跃,竟转瞬被他二人登上对岸。
冷寒玉等人正在另一头齐聚,正从那头朝这边查验土堡的坚固程度,由于一行人注意力集中,不时出言讨论争执,也更因那头距这端实在距离过远,便被赵铭希与李泗义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