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新生(1 / 2)
莽莽群山之间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庄名叫鸡鸣村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从山上蜿蜒而下绕村而过村人无论是种田灌溉、洗衣做饭都得到溪里取水因此这村口溪边竟是全村最热闹的所在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两三个妇人在溪边或淘米或摘菜或担水借了这正当出门的机会张家长、李家短地嘀嘀咕咕个不停然而鸡鸣村既是个小村又不是交通要道别说商队就是小贩也得十天半月才来一个她们可嚼的是非便也不多谁家的男人多喝了一角酒谁家的猪跑出了圈她们都能津津有味地谈论上半天大概这村子里少了一只麻雀也飞不过她们的眼睛吧!
所以当王招娣的尸体被溪水冲到她们的面前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哎呀这不是新户王家的女儿吗?”马上就有人这么叫喊起来其实不用她叫这么一个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周围又有哪个人不识得那个“新户王家的女儿”呢?
说是“新户”其实王家在鸡鸣村到王招娣已经住了整整四代人也差不多在鸡鸣村生活了整整四十个年头至于他们家到底是哪一年来的鸡鸣村这是谁也记不清的了。每年村里总会来几个流浪的人借住在人家的屋檐下面讨两口冷饭吃有的人找到了东家就住下来过了一年、两年眼看没有发财致富的可能就又拄起了讨饭棍朝下一个村子去碰运气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老户会认真地记他们的履历只有个别的幸运儿买下了村里的田地才会被当作“老户”看待新、老之分在鸡鸣村不看历史只看产业。
新户王家显然并不拥有这种幸运他们在鸡鸣村出生、长大以一户而论如今子孙兴旺然而从来没有哪户村民认为他们是鸡鸣村的人只要他们还没有富有到买下土地他们就是鸡鸣村永远的“外人”。一户人家哪怕在鸡鸣村只有一亩、五分的田土也会被当作村里的一份子是可信赖的人王家却是鸡鸣村边缘的浮萍明天或许就不再属于鸡鸣村了。
王招娣就属于这浮萍也似的一家子她生在鸡鸣村活到九岁到死连鸡鸣村的地界都从未踏出过仍然是村子里的过客在村民的议论中她是“新户王家的女儿”在王家她又是什么人呢?
招娣的母亲存弟从来报信的村民那里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正拿了一篮豆预备叫打猪草归来的女儿剥了好做全家的晚饭又预备接了她打的猪草喂猪这个噩耗一来登时什么猪草、晚饭都登时抛到了九霄云外跌跌冲冲地奔到溪边看了一眼就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足足地哭了一个多更次旁观的众人也有劝的也有叹的也有想起自家早夭的儿女跟着淌两滴泪的可不!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平日再怎么淘气究竟都养到这般大了又能帮着做些事又不二三年就能出嫁了做父母的怎么不伤心!
众人劝解了一回将附近人家一扇门板卸了抬了女孩尸身到家见天色已晚便各自散去这时王家的当家人方才到家。
他一进门看到灶上无火豆撒了一地猪没有喂早上还活泼泼的女孩儿已经是院子里停的一具尸首心里如何不来气?于是先将老婆来打了一顿出气等她被揍得收起眼泪呜呜咽咽地拾了豆子将就着喂了猪做了饭月亮已在山上升得老高只得等明天再行处理女儿的尸骨。
王招娣的尸身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王家的院子里直到月亮升上了中天她的眼睛才慢慢地睁开了。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漫天的繁星“她”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然后“她”的两个眼睛各朝一个方向转动渐次扫过王家低矮的茅屋、歪斜的土墙、破烂的猪圈、还有猪圈旁的粪堆最后仿佛放弃了一样又转回了天上的群星。
“好像不妙啊。”发出这种感叹的自然不是原来的“王招娣”而是一个可悲的穿越者眼前一黑之后天上的星斗全都变换了形状与位置不说脑海中还多了许多凌乱不堪的意识碎片把他原来的记忆都给搅得一片混乱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做坏事的失了手——没错他穿越之前大概、可能、好像是自己做炸弹的时候手快了那么一点点导致爆炸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一点点……
“就算如此这报应也太重了!明明比我坏的人还有很多啊!”穿越者愤怒地朝星星们瞪了瞪眼睛星星们争先恐后地朝他哦现在是“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样。
“可恶!好吧既然如此就看看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可以用的地方。”他先举起了一只手然后依次将每只手指屈起又伸开试验了一下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能力接着是另外一只手最后是两只手合在一起。
穿越者做这些动作和身体的原主人一样熟练然而他并不因此而满意:“敏捷度太差了”实际上如果不是穿越者的意识比原主人的意识更为强大这具先被水浸过又吹了半日冷风的身体是否还能做出如此精细的动作都难说得很但是光是以此频率屈伸的手指根本达不到穿越者的期望。
接着他沉入了“王招娣”残余的意识深处想看看这具身体在别的方面是否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首先是交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