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节 场势(2 / 2)
虎平涛心中感到惊讶脸上却处变不惊:“具体是怎么个赌法?”徐永德解释:“比如一个孕妇到了生产期要生孩子就去医院待产。赌场得到消息就派人去现场守候。其实就是在产房外面等着孩子出来然后记录时间……赌场在医院里有人会提前给出消息让大家下注根据不同的赔率生孩子的时间有“分钟”、“十分钟”、“半小时”几个不同的档次。“分钟”的最高赔率可以达到一比三。”
“赌生孩子的玩法最受欢迎。因为这个很公平很多赌客都会去医院现场等着跟赌场的人一起就赌产房开门的那一刻。”
“去的人多了有几次差点儿闹出乱子。后来就改了规矩赌场方面把赌“场势”的人集中起来让大家推出几个代表。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玩了几次以后有人提出质疑认为那些代表可能被赌场收买故意在孕妇生孩子的时间上串通一气从中牟利。”
虎平涛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他平静地说:“很正常。有利益就会产生冲突。赌博本来就有输赢。赢钱的当然不会有意见输钱的就要找理由。无论任何一种公平的做法在他们看来都有黑幕。”
徐永德点点头说:“是啊!所以赌“场势”的玩法也在变。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赌生孩子他们玩的很出格胆子也越来越大。”
“前些年银海大厦有人跳楼。这事儿当时上了新闻你们做警察的应该有印象吧?”他问。
虎平涛微微眯起双眼尽可能让语气变得正常但也带了一些命令的部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徐永德的语速比之前慢了一些:“当时有个女的站在楼顶上据说是因为感情问题想要自杀。警察和消防员都赶到现场电台和电视台的记者也在。那天赌场开了临时盘口无论跳与不跳都是一赔一。”
“几乎所有玩“场势”的赌客都下了注。我也买了那女的跳楼自杀。因为这种事情很公平不可能有暗箱操作。哪怕赌场老板有再大的能量总不可能让一个大活人爬到楼顶往下跳。而且这种玩法很新鲜非常刺激。”
“尽管当时有多人劝阻那女的还是从楼上跳下去摔成一堆肉泥。”
“那次没人再提“公平与否”的话题。这种事情不可能作假。”
“玩了第一次就想要接着再玩第二次。可活人跳楼这种事情不可能每天都有赌场为了扩大生意于是挖空心思在“场势”方面做文章。”
“他们规定每次下注不能低于一千块而且必须是倍数下注。”
说着徐永德抬手指着对面的桌子:“你刚才给我看的那些就是赌场的下注单。从数字一到九代表一千和九千。只要上了十位数就多加一个“零”代表上万的注码。”
虎平涛想起供奉在张雅翠灵位前那几张数额高达“五十”的押注单。按照徐永德的说法每张单子的押注金额就高达五万块。
他拿起装有押注单的证物袋缓缓地问:“这种单子很普通任何一个打印店都可以做。加盖的图章也很简单没有复杂的花纹也没有防伪标示……那些开赌场的就不怕别人伪造吗?”
徐永德连忙解释:“你说的没错单子和图章都可以仿造。关键在于盖章用的印泥。赌场每次验证押注单都要用紫外线灯照一下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好像是印泥里掺了某种东西在紫外线灯下会显出不同的颜色。”
虎平涛微微点头:“接着说。”
徐永德道:“后来赌场新开了很多“场势”项目。比如选择某个路段赌今天发生多少起交通事故。大的小的都算如果压中准确数字赔率更是高达一比五。上下浮动数字一般为三起一赔一点五。”
说着徐永德偷偷观察着虎平涛脸上的神情变化:“还有专门针对你们警察的“场势”。比如选定一个屋邨赌当天会不会发生民事纠纷。如果是伤人之类的案子赌注和赔率也会相应增加。”
虎平涛目光严峻。
如果不是接触到张雅翠的案子他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赌“场势”。
搞出这种玩法的人的确做得非常隐秘。
他淡淡地说:“说说张雅翠吧!你和她的关系应该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
徐永德想也不想就张口回答:“是她先主动找上我的……其实前些年就是张雅翠上中三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她。每个学校里都有几个混社会的学生。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我指的是他们与社会接触比较多。可如果没有父母和老师的限制很容易走偏道。”
“说起来也是巧张雅翠和我经常去同一个地下赌场。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注意毕竟学校里那么多的学生我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
“有一次在赌场里她主动找到我说是想借点儿钱扳本。她要的钱不多五百块后来她赢了把钱还给我说是知道我就这么认识了。”
“我对张雅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真的!”
“她身边的男人很多都是混黑道的那种。光是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他们经常聚在赌场里玩。不过我看得出来张雅翠应该是从那些男的身上搞钱。她每次都穿的很暴露也不计较别人看她的眼光。”
“一年前我和沛萍的关系已经很僵了。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弄到钱而且是一笔数目很大的钱。我那时候已经非常克制虽然还是在赌场里玩但每次下注都有分寸不像过去那么疯。”
“我找到赌场方面的人……这个我得说明一下赌场老板具体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出面主持的人经常换我只能以当时负责的人为主。我提出想跟他们做个交易————我开校车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故意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赌场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于是我和他们签了密约。”
“那次的事故很简单:我正常驾车行驶临近路口的时候控制速度故意不让旁边的车插道。这一手是当年我跟师傅学的后来玩得很熟。那天我把速度压得很慢好几辆车想要从旁边插进来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