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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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嫔自尽了。
这次,秦瑄也没有铺垫什么,直接下旨将她贬为庶人,不葬皇陵,紧跟着静和公主之后,而宁嫔的娘家薛家连头都没伸,仿佛没这个女儿似的。
京里乱纷纷的,人心惶惶,生怕皇上的铡刀落到自己头上,却也没有一个敢参皇上被狐媚祸国了。
这里面兴许有那位娘娘的手笔,但雅安郡主一家犯错,宁嫔于满月礼当天被贬谪,只要少少联系,就知道其中定然有猫腻,这些也是不争的事实。
倒不是说这些朝臣们心宽到了这等地步,实在是皇上那充满怒气的一掌实在太过恐怖,让这些不太了解皇上武力的人彻底歇菜了。
黑色的密道里,沿着台阶往下,正是当初审讯宁嫔的地方,而如今,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同样监禁着一个女人,被捆绑着吊在墙上,只是形容完好,显然并未上刑。
这次,秦瑄没有站在外面,而是直接来到了云可清面前,高大的身影,在这只有墙角火盆里的火光照明的逼仄刑室,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似乎在闭目养神不愿搭理他的云可清,半晌,短促地低嘲一声。
“朕是该叫你云可清,还是该叫你云可洁?”
墙上的云可清微微一抖,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瑄。
秦瑄依然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道,“怎么,身为云可清的孪生妹妹,你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云可清——云可洁身子欲往前倾,想看清隐藏在阴影中的皇上的表情,却被绳子束缚住,她不甘地挣扎了一下,那牛皮绳霎时磨破了她细嫩的手腕,她疼得缩了一下,停止了无望的挣扎。
“您在说什么,我,臣妾不懂!”
秦瑄说出真相压根就不是为了听她反驳的,“朕警告过你,别再说那两个字,听你这般自称,朕只觉得满宫的女人都跟着廉价了,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堂堂皇妃,也是你能肖想的?”
云可洁听了,不知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她脸色突然扭曲剧变,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凭什么,凭她一个悔婚淫奔的女人,都能入宫享受荣华富贵,我为什么不行?我变成那样,还不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云可清不知羞耻,不顾身负婚约,跟着皇上私奔了,那恶心的婚约又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自己又怎么会嫁给那个废物,自己的丈夫,应该是皇上这样的天下至尊才对!
秦瑄望着这个死不悔改的女人,心中叹息,云可清其实算得上大胆果决的女人了,从她圆满地完成了几次任务就看得出来,她并不笨,可惜却对亲情有种盲目的渴求,遇到了这样拿她当垫脚石的亲人,死得也不冤。
“云可清悔婚,是因为父母偏疼次女,没跟她商量,就将她自幼订婚的未婚夫让给了妹妹,那未婚夫也就顺水推舟娶了更受宠嫁妆更多的妹妹,偏偏妹妹不安好心,竟以姐姐体弱难以生养为由,要将姐姐带到夫家做妾,这才是云可清愿意追随朕离开江南的原因,她已经被你们逼得无路可走,你以为朕挑选属下,不去查她们的背景?”
可惜,云可清还是心软了,她完成任务后,便以皇帝女人的身份回了群芳院,她的家人,母亲带着妹妹,主动上门求见,就这一见面,云可清毫无防备地被妹妹取代,而她自己,却被心狠手辣的妹妹灌下一剂毒药,交换身份,变成了原来夫家病逝的少奶奶,而云可洁,却施施然地以云可清的身份,被暗五挑进了后宫。
云可洁实施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之所以轻而易举就成功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将时机把握得刚刚好,正是云可清将离开群芳院进入皇宫的时候,前面熟悉的已经断了,后面也没有认识她的人,纵然她和云可清稍有出入,也没人会想到她身上。
云可洁得意洋洋,自以为是进宫做皇帝的女人,谁知却被告知是冒充别人的身份,并且在三年后便需要病逝取缔这层身份,她千方百计除掉双胞胎姐姐进了后宫,可不是只为了三年的荣华富贵,自得知真相的那天起,她便开始谋算起来。
她取代了云可清的身份,却没办法获得云可清的人脉,但她运气够好,云可清在外面完成任务才回来,群芳院以及宫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手,有的也只是刚刚来到她身边的,默契不深,自然也发现不了主子已经被取代,
秦瑄当初看到这些情报后,简直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恶毒又胆大的女人,仅仅因为和双胞胎姐姐酷似,就敢干出李代桃僵欺骗君王的大事!
而这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居然还有她母亲的帮忙,难道这个女人和云可清不是嫡亲的孪生姐妹,这个母亲不是云可清的母亲?世上怎么会有疼爱一个孩子疼爱到不惜置另一个于死地的人?
也幸亏他当初探查云可清背景时,查到她有一个孪生妹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意令探查的暗卫关注了这个孪生妹妹的相貌,果然和云可清一模一样,若不是性情不同导致的眼神和面色有异,就连暗卫都难以分辨两人!
“朕的暗卫知晓你们相貌一模一样,待查到一直是你这个假宁嫔在幕后下手想要伤害贵妃,这个暗卫一点都不相信,他虽然和云可清不是同一个头儿带领的,但总归打过交道,知道云可清是什么样的人,云可清的聪明不亚于你,只是她却从无害人之心,更不敢做出任何违背皇令的事情,如果是真的云可清,她不但不会伤害贵妃,还会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她——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暗卫怀疑你了!”
云可洁终于瑟瑟发抖起来,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清楚楚,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人拆穿!
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皇上会怎么对她?
对了,她还有底牌,当初她就留了一手,凭这章底牌,她或者可以保住一命……
“说吧,朕不信你一个知府女儿,知州家的儿媳,会知晓深宫大内的密事,是谁把云可清的消息透露给你的?”
这才是秦瑄审问云可洁的原因,否则,这样一个胆大到荒诞的小人物,就是活剐了扔乱葬岗的命!
“不是的,皇上,我也是被蒙蔽了,我是被人骗了……”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慌乱失措,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看上去并没有削减她的姿色,反而在秀丽正经中透出了一抹勾人的可怜之态,更是诱人。
她的前姐夫未婚夫,就是被她用这种端庄中透出娇媚的姿态勾到了手中,她天生就有一套对付男人的手段,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被皇上拆穿身份的准备,但那是在她已经获得了圣宠,皇上对她产生不舍之情的情况下。
而如今,她不但没有博得丝毫怜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狠辣恶毒,是个男人,都不可能看上为了荣华富贵毫不迟疑杀了亲姐姐的人!
云可洁研究的方向并没有错,秦瑄本性里是更欣赏聪明睿智型的女人,但那只是欣赏,真正的爱情,却从来不以本人的审美观为转移,喜欢一个人,哪怕她是和他心中欣赏的截然相反的类型,也会甘之如饴。
就像秦瑄曾经想找一个聪明温婉的女人相伴,而容昭更欣赏的也无疑是那缇那一款的帅哥一样。
但最终,是他们两人相爱了。
秦瑄看着眼前女人的矫揉造作,那平淡的眼神,就仿佛眼前是一只扭动的毛虫,唯一能从他这里得到的情绪,不过是厌恶罢了。
甚至连憎恨都谈不上。
云可洁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明白,装可怜是行不通了。
“朕就在这看着,看你还有哪些手段,不妨都使出来,否则你怕是没有机会了。”秦瑄往身后那张古朴奢华与这间刑室格格不入的太师椅中一坐,完全没有丝毫急迫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