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一个瘫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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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盯着南姝那边。”
“是。”西蒙应道。
“卓沅君跟林莹雪怎么处置的?”易焓又问。
“林莹雪当场就中枪身亡了,至于卓沅君,雷先生把他送进了监狱。”西蒙一一说道。
易焓对雷让的做法很满意,对卓沅君那样的人来说或许监狱比死亡更可怕,至于林莹雪,他只觉得她死有余辜,并不觉得可惜,当他醒过来看到南姝脖子上的纱布时就想到那晚她被林莹雪折磨的衣不蔽体的模样,想到南姝的眼泪以及羸弱苍白的模样他就觉得无法容忍,若是林莹雪还活着他定会叫她痛不欲生的,她对南姝做的一切他会十倍百倍的折辱到她身上。
易焓不再说话,西蒙抬头去瞧发现他眼睑微阖,一副倦怠的模样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日暮西斜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易焓忽然醒了过来,琉璃色的眼眸望向天花板某个不知名的虚无,额头上沁出了汗珠,他躺在床上却只觉得病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冷嗖嗖地贴在脊背上,极是不舒服。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把南姝囚禁在身边,可是她却说她恨他,他再没有见过她真心的笑容,她仿佛一朵鲜嫩的蔷薇,以非常快的速度一日日的衰败下来,梦境的最后一幕是她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一点光芒也没有,她就像一个傀儡任由他摆布,他爱的女孩,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美丽的躯壳,可是这副美丽的躯壳也渐渐枯萎衰败。
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许久,屋子里安静一片,他缓缓垂眸打量了一圈,只看到干净洁白的房间还有床头的监测仪器,他动了动手指看到手背上的针头有瞬间的失神,慢慢地将手指撑开,这是一双非常瘦削的手,指骨突出,手背上的青筋血管隐约可见,易焓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摸到下颌上细密的胡渣还有棱角分明的下巴,他忽然很想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到南姝握住他的手低声啜泣的模样心里就微微一疼,又酸又涩,她看到了他那么丑的样子不会笑话他吗?还是会更讨厌他了?
易焓皱了皱眉,想要起身手臂晃动了一下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用手肘撑着床垫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气,腰部用不上力气,腿上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如此用力挣扎了一会儿,易焓背上的那抹凉意愈发明显了,寒意仿佛透过脊椎直透五脏肺腑,因为太过用力背上的伤口也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住不适咬唇唤道:“西蒙!”
房门被人推开,西蒙大步走了进来,“先生。”看到易焓额头两鬓的冷汗还有他煞白如纸的脸色,西蒙陡然一惊,连忙就上前扶住他,“先生?你怎么了?我去叫陈医生!”
易焓一把抓住西蒙的手臂抬头看着他:“为什么我用不上力气?为什么我的双腿一点知觉都没有?”
西蒙的脸色在听到易焓的问话时也是瞬间大变,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易焓,易焓抓住他衣袖的手指微微收缩观察着他的表情,凝声道,“你知道什么?”
“先生,我……”西蒙脸色难看的吞吞吐吐不敢去看易焓的目光。
“去叫医生!”易焓猛然放开了他,身体重重地躺回床上,“把所有的医生都给我叫过来!”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崩出来的,西蒙默默的垂头道,“是。”
易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却仿佛突然开了个口子,冷风肆意而灌,四肢百骸都仿佛坠在冰窖里一般,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缩成一个拳头又慢慢舒展开来,琉璃色的眼眸里幽暗一片,他努力的去扭动身体却发现能动的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他把手伸进被子下用力掐了下大腿却连一丝丝的痛感都没有,这个发现让他瞬间跌落谷底。
西蒙带了几个医生进屋的时候,易焓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几个医生面面相觑地看向西蒙,西蒙看到易焓黯淡无光的眼神心中也是一怵,他们进门的动静很大,可是易焓连眼皮都没抬,这让西蒙心中又惊又怕,他慢慢走到床边忖度了一下,轻声唤道,“先生,为您做手术的几位主治医生都过来了,让他们再给您瞧一下吧?”
西蒙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几个医生上前,易焓沙哑又低沉的嗓音响起,“不用了。”
几个医生愣在原地,西蒙诧异地叫道,“先生?”
“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动了?”易焓缓缓地开口,眼睑低垂瞥向众人,“是不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先生?”西蒙一凛,扬声道,“您怎么会这么想?”
“回答我,是不是?”易焓望着他。
西蒙不敢直视他洞察一切的眼睛默默扭头对陈医生说:“陈医生,你来说。”
陈医生上前一步未说话先咧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易先生,你的伤……你伤到了脊椎,暂时是会影响日常的生活,双腿没有知觉也是是因为脊椎上的伤还没有恢复,只要你肯好好配合后续的治疗,伤一定能好的。我还是先给你检查一下吧?”
易焓没有吱声,西蒙连忙示意几个医生上前替他做检查。
检查的重点当然是他的枪伤还有脊椎跟双腿,陈医生甚至动用上了仪器,一连折腾了好一会儿得到的回答还是没有感觉,这下陈医生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有些犹豫地说,“易先生,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说完就跟几个医生走了出去,易焓看到他们躲躲闪闪的样子就觉得心烦难耐,西蒙注意到他的表情就说:“我去看看。”说完也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西蒙的嗓音陡然高昂起来,“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一沉,陈医生也有些畏缩,嗫嚅道,“易先生的枪伤很严重,脊椎神经线受到压迫,受损严重,很有可能以后都……都站不起来了……”
西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陈医生见他脸色阴沉连忙就说道,“如果能好好治疗还是有希望恢复的,他的脊椎受损是因为……”
陈医生连连说了许多专业性的术语,西蒙听不懂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全都是那句“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他的心渐渐坠落谷底,嗓音也如鲠在喉,“有多大几率能恢复?”
“以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讲,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陈医生回答道。
西蒙脸色阴郁地握紧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们是中国最权威最顶级的专家了,说这种话是一定要负责的。”
几位医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陈医生,陈医生有些迟疑地说:“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我可以努力多查一些资料把手术成功率提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