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旧账新算(2 / 2)
适才为初荷送饭的女人,出了初荷的房间之后便闪身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夜风微微袭来,白纱的帘帐后面灯火明灭晃动,慕言慵懒地靠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单手撑腮,眼皮半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冷冷地,淡淡地,他身旁还坐着一位妖娆若桃的女子,噙着媚笑,衣襟半敞。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皆是寒光乍现,谁的眼中也容不下谁,却在彼此的眼中烙印下几乎一模样的面孔。
“怎么样,醒了没?”慕言问道。
“醒了!”那女人说道,“不过当我进去的时候,她又躺下了,显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已经醒了。”
慕言微微一笑,看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坐在慕言身旁的女子手臂轻抬,流苏披肩旖旎晃动,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应和着这帘内的明灭的灯影,引人无限的遐想。
“言,葡萄!”红玉将一颗拨好皮、剔去籽儿的葡萄送到了慕言的嘴边。
红莲似是极其见不得红玉那番极其妩媚与挑==逗的神情,遂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慕言凝着被轻捏在女子指尖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嘴角旋起邪魅的弧,微张开嘴巴,连带着女子的指尖他都一起含进嘴里。
红玉咯咯咯笑,一只柔若无骨地小手推了推慕言的肩膀,娇嗔着道:“言,你怎么连人家的手指头都不放过?讨厌死了。”女人似是有些懊恼,小嘴一撅,便扭过头去不再去看慕言。
慕言低低地笑,寒淡的眸子里透露着玩味及邪魅之色,抬手挑起红玉尖尖的下巴,红玉眼皮半阖,眸光流转之间,顾盼神飞,她在慕言身边已有多年,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她自然是心领神会,遂抿唇娇笑着,微抬着下巴,眼眸微阖,两把小扇似的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蝶。
他喜欢这个高傲的女人只对他一个男人毫无保留的奉献,却又觉得这种毫无悬念的游戏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慕总……”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内室的平静,就像是一池静水被人倏忽之间投下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却已然足够极其无数道的涟漪。
慕言将挑着红玉下巴的手指放开,“还有什么事情吗?”
红莲微怔,似乎她真的是没什么可以再多说的了,遂歉疚得低下了头,“没有了!”
红玉嗤笑一声,“既然没事了,就赶紧出去!”
红莲暗自咬牙,没有一移动半分。
“好了,你先出去吧!”慕言说道。
“是!”红莲应声,抬起头时,森寒的眸子凌厉地扫过红玉那张精致妖冶的面孔。
红莲出去后,慕言似乎也没了什么太大的兴致,遂歪在沙发上,伸手挑起红玉的一缕长发,在手指尖圈弄把玩。
“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是亲姐妹。”慕言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地说道。
红玉嗤笑一声,“亲姐妹?那她到底是我亲姐姐,还是我亲妹妹呢?”
慕言挑眉,“这个问题恐怕你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红玉摇头,“她不是我姐,更不是我妹,我们只不过是长着同样一张脸的不同的陌生人。”
慕言凝着红玉那张精致的面孔,她总是那样,习惯用厚厚的粉底遮掩脸上所有能泄露她心底里秘密的东西,而红莲,则是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从早到晚的寒着一张脸。
红莲从慕言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迎面走来的威尔,她微微地低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又直直地向前走路,目不斜视,目空一切。
威尔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红莲的背影,“红莲?”
红莲身子一顿,回头看着威尔道:“有事?”
威尔粲然一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刚才与我擦肩而过的人是红莲还是红玉。”
红莲没有应声,只绷着一张脸,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威尔突然觉得那女人似乎有点意思,整日绷着个脸,看似冷血无情,却在不日前还在大街上帮人捉贼,岂不知她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专偷别人性命的贼。
初荷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寻思着该如何逃出去,她站在窗前,她现在是在二楼的位置,不算太高,但是这样直接跳下去,她小胳膊小腿的,估计也得摔个粉碎性骨折。她将房间环顾一朝,突然计上心来。
初荷将房间内的床单和窗帘都扯了下来,咬牙齿将布料咬碎一个小口,然后狠狠地一撕,不消一会儿,几块上等的布料便都成了无甚大用的布条,她将数条布条紧紧地接在一起,最后成了一条超长的布条。
她将布条一端系在床脚,另一端绕着自己的腰紧紧地系上,然后打开窗子,顺着布条一点点地爬下去。
“唔!”初荷一个不留神,脚上的拖鞋便坠落下去摔在了地上。
杰瑞一眼便捕捉到那掉下来的拖鞋,他指着窗子,对慕言说道:“慕总,需不需要我出去看看!”
慕言站在窗前似笑非笑,“无妨,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飞檐走壁的。”
杰瑞不再说话,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慕言的表情,却出乎他意料的,慕言看起来十分的好心情,原本犹如寒精铁般时时散发着寒气的男人,此刻竟温润和煦如三月的阳光,他不禁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向来冷血无情的慕言彻底颠覆常态。
初荷惊骇地在半空中荡了半天,发现那只拖鞋并没有一起多大的动静,遂又小心翼翼地慢慢下移,在经历了初荷奋战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她终于能够再次双脚着地,顿时心中万分雀跃,险些叫出声来。
初荷将拖鞋穿好,猫着身子,一溜烟的从某人的窗下跑过,当她跑到小路上的时候,暗舒一口气,还十分庆幸地朝身后的别墅摆了摆手,“拜拜了。”
初荷转过身,还没跑出几步远,便有人从她周围的花丛里冒出无数的黑衣人,皆是手中举着枪,悉数指向她的头。初荷一惊,暗道不妙。
“小姐!”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初荷惊慌的回头,看见一男一女正站在她身后。
“你们到底是谁?”初荷问道。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现在有人想见你。”红玉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初荷听着那声音觉得十分的熟悉,很像刚刚进她房间送饭的姑娘,“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红玉瞄了一眼身旁的杰瑞,杰瑞微微挑了挑眉毛:“小姐,不是我们有意为难你,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还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你自己也看见了,此时就算是手中有十把枪恐怕都耍不出手,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初荷无奈,暗叹一口气,心知现下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好吧!”初荷说道,“但是我得先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不用急,这个问题在你见到他人之后,立马就会知道了。”红玉说道。
初荷任由杰瑞和红玉在前带路,她亦步亦趋,又重新回到了别墅。
“小姐,请!”
别墅里灯光如水,明亮且清澈,初荷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面容精致,却是不苟言笑,好一个冷美人。
初荷微微挑眉,推门进去,而屋里面的人却是坐在大班椅里,背对着她。
“喂!”初荷唤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慕言听到背后响起来的声音,兀自嘴角一勾,“你听我的声音是像谁?”
初荷一怔,这人不是在与她开玩笑吧,光凭声音怎么可能……等等初荷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你……”
“慕言?”初荷惊诧着说道。
慕言转过身来,笑若繁星,“怎么,见到我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初荷咬牙,“惊喜你个大头鬼啊!”她又气又恼,“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吓死了,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慕言无所谓的耸肩说道。
初荷是越发的气愤,“有那么严重吗?看玩笑,怎么就不严重了,你让那些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把我绑架到这个地方,你说一点都不严重?”
“绑架,只是带你来我身边的一个方式,我的初衷是十分的美好的。”慕言笑眯眯地说道。
“初衷,什么初衷?”初荷问道。
“请你吃饭,带你晒月光!”慕言厚脸皮的说道。
“不要,我要回去,现在墨锦衍一定担心死了。”初荷说道,转身就往门外走,她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外齐刷刷地站着一大波黑衣人,然后那一大波黑衣人在见到初荷开门之后,齐刷刷地将枪举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她的脑袋。
初荷咬牙,猛地又将房门重新关上,回头看见慕言在她背后笑的张狂且邪魅。
“慕言,你究竟要干什么?”初荷问道。
“我刚才就和你说过啦,吃完饭,然后晒月光!”慕言笑着说道,眼露邪光,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慕言对于初荷来说,实在陌生。
“好吧!”初荷说道:“反正我也正饿着呢。”
……
旧时光酒吧里。
威尔走进酒吧,贪婪的闻着这里数年不变的甜香,他径自走到吧台边上。
“一杯威士忌。”
声音慵懒散漫,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红莲声看去,全对上威尔微微带笑的眸子。
红莲面色平静,装作不认识那人一样,静静地扭过头去,继续着自己杯中的鸡尾酒。
威尔拿着酒杯靠近红莲,一边喝酒一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红莲淡淡地说道,不像是在回答问题。
威尔微微地挑眉,“怎么叫做不怎么样?”
“Allen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恐怕你之前给的消息是错误的。”
“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的。”
红莲低低嗤笑一声,“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威尔挑眉,不解的看着红莲。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猜,恐怕那个顾初旭当时早就发现了你,故意给你假消息,我们的人在这轮番守了数十个小时了,根本连他的半只影子都没看见。”
“小姐,有没有兴致下来和我跳支舞啊?”
红莲感觉到有人环住了她的腰肢,遂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那人的眼神炙热迷离,红莲角一扯。
“没兴趣。”她慢吞吞地吐出这几个字,一脸的不屑。
“小姐,先别急着拒绝,赏个脸!“那男人说道,然后用眼神示意红莲看一下舞池中央的位置,红莲长出一口气,冷着脸,十分的不耐烦,她抬眸看了一眼舞池中央的位置,此时正有几个彪形大汉,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虎视眈眈。
红莲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却将头发故意梳的高高的。
“先生,奉劝您一句,就是您把头发梳到天上去,您也是个矮冬瓜,你还是找一个身高与你相称的人去跳舞吧。”
威尔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喝酒却在听到红莲如此说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男人被羞辱,此时气愤非常,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知不是道我是谁,识相的赶紧给我下来,不然你今天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红莲听罢,更是觉得好笑,“你是谁?”
男人咬牙,瞪着一双芝麻大的小眼睛看着红莲,“你找死!”
红莲冷冷一笑,捋了捋自己耳边的落发,“大哥,‘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男人冷了脸,笑容僵硬在脸上,“小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女人是不讨人欢喜的,就是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
红莲冷哼,“我管你什么讨喜不讨喜,本姑娘现在就想剁了你的手。”说着红莲边抓起吧台上的一个空酒瓶子“啪”地一声碎响之后,尖锐的玻璃瞬间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她稍稍一用力,男人的脖颈便被刺破了一个小口,有红红的血液缓慢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