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回忆(2 / 2)
“不必了。本汗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有数,不必费事了。”拓跋乞颜虚弱地靠在软枕上,“本汗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没有经历过?还会惧怕死亡吗?本汗不怕,倾城已经孤单了太久,本汗正好去陪她!”
库狄听着这话,红了眼圈:“大汗,您别说这样的话。您身体一直都好,若非是这次奴才大意了,您也不会被人下药。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罪该万死啊!大汗,您放心,您百年之后,奴才还来伺候您和主子。”
“不行!”拓跋乞颜挣扎地抓住他的手,严厉地说,“库狄,本汗交代你的事,你忘了是不是?”
“奴才……奴才不敢。”库狄连忙摇头。
拓跋乞颜说:“库狄,这次这事摆明了是阿尔朵母子的手笔,如今舒默没有回来。这些事,除了你,本汗谁也放心不下。所以,你一定要按着本汗的吩咐,等着舒默回来,将遗诏交给他。本汗辛苦经营的江山社稷,万万不能落到桑拉的手上!”拓跋乞颜如此激动地说了一番话,语毕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库狄扶着他,轻轻地拍着后背,说:“大汗,您别说了,奴才都记住了。您放心,就是拼了奴才这条命,也一定会做好您交代的事!”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一来,本汗对天下百姓也算有个交代。否则,本汗真是愧对百姓,愧对祖宗啊!倾城若是知道了,也是会怪罪的。”拓跋乞颜听见库狄的保证,面上终于露出放心。
库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点头。
拓跋乞颜想了半晌,又说:“等本汗走后,让舒默将本汗和倾城合葬!本汗要信守诺言,永远地陪在她身边。还有,恋雪轩,让舒默一定要记得常去看看……”提起倾城,拓跋乞颜的目光中流露出少见的温情,语气更是满是深情。
库狄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知道每每提及主子,大汗总是深情无悔的样子,且大汗向来厌恶有人打扰他对主子的追忆。
然而,这个时候,偏偏有人不知趣。有小内监在门口低声说:“大汗,大妃和大公子到,说是来看望您。”
果然,拓跋乞颜面上有明显的厌恶,他抬眼看着库狄说:“让她们进来吧。库狄,记住本汗的交代。”
阿尔朵和桑拉走进来,库狄看着他们在大汗榻前那假意嘘寒问暖的样子,眼底是满满的愤怒。只是身份有别,他们到底是主子,轮不到他说话。没过一会,阿尔朵便看着库狄说:“库狄,这里有我和桑拉在,你先退下吧。”
“是,奴才遵旨。”库狄担忧地看一眼拓跋乞颜,转身退了下去。
话说到这,库狄已经又是老泪纵横。舒默也沉默了良久,方才问:“然后呢?”
“然后,当奴才再进屋的时候,先汗便已经殡天了!”库狄说到这里,已是声泪俱下,“先汗必是被阿尔朵和桑拉气的!”库狄的语气里有着分明的恨意。
舒默的眼中也闪过雪亮的恨,他沉声说:“阿尔朵,桑拉,他们既敢做下这样的事,本汗必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今大理寺那边尚没有审理结束,不过在舒默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审理了。桑拉必死无疑!
一时间大殿之内,沉默无声。
“大汗,吐罗亥求见。”有内监传话。
舒默抬头:“让他进来。”吐罗亥是父汗身边的死士,而现在正好有些事用得上他。
吐罗亥进来后,面无表情地行礼。库狄起身退了出去。吐罗亥看着舒默说:“大汗,奴才是先汗一力培养出来的,专门为先汗刺听前朝后宫之事。如今,奴才率手下听命于您。”
“吐罗亥,你来的正好。”舒默吩咐道,“之前父汗将安昌殿的下人悉数替换了,当时未免打草惊蛇,并未去查谁是阿尔朵的人。如今,本汗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去查清楚,谁是阿尔朵的人!”
“是。奴才领命。”吐罗亥脚不沾尘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