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痛不欲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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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酒吧之后,身体不适地我靠在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榕树下,难受地呕吐了起来。
吐了好久,才将胃里的东西给吐干净,我靠着榕树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头重脚轻地往回走。
可能真的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了,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想要伸手去包里掏手机,可惜掏了半天都没有掏到,模糊的意识里,我意识到手机可能是被偷了。
我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在陌生的街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随后,我便陷入了昏迷。
醒来的时候,夜色如水,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柔软的丝绸被子像是凉水一样贴在身上,我蹙了蹙眉,头疼得厉害。
一抹惊慌闪过,我赶紧掀开了被子,当我发现自己的衣服是完好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这张床很大也很华丽,落地窗没有关,月光缓缓地投射进来,静谧地像是落花一般。
我紧张的心神,因为这片难得的静谧而变得放松了起来。
床边放着一叠丝绸睡衣,那是西班牙风格的睡衣,繁复古典。
我索性抱着睡衣走到了房间的浴室,在淋浴下洗了个澡之后,换上了长长地古典睡衣,睡衣层层叠叠的褶皱像是花瓣一样撒开。
走出浴室后,我刚想回房间睡觉,不料听到远远地地方似乎传来了钢琴声,那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弹钢琴的人手法算不得高明,但因为他将感情溶入了钢琴曲中,所以整首曲子听起来缠绵悱恻,动人心弦。
鬼使神差地,我拖着睡衣长长地下摆,光着脚毫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别墅,占地面积大概有一千多平方米,一排排的房间,就连房门都是典雅的西班牙设计。
沿着并不冰冷的实木走廊往前走,没走多久,便看到了宽敞的大厅内,弹钢琴的男人。
竟是陆修!
我当时喝醉了,在哪里昏迷的都不知道,没想到是他将我给捡回来的。
陆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伤,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依旧沉浸在他的音乐世界里,一首《梦中的婚礼》几乎要让人潸然泪下。
我的心突然就紧缩了起来,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根本迈不开。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个房间,突然传来了声响,像是东西碎了的声音一般。
陆修的脸上顿时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他合上白色的钢琴盖子,大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我也没心情管那四百多万一架的顶级钢琴了,跟着他的脚步走到声源处。
那是一个打开的房间,陆修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景婉泽!
只见陆修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像是一头怒气勃发的狮子一般:“谁允许你进来的?”
景婉泽哭了起来,捂着脸大声说道:“你只会把我当替身!可我不要当替身!我不要!我不要!你以为你一次次地送我去整容,把我整成别人的样子,我不知道原因吗?陆修,我也是有心的,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遍遍地喊着‘纯然’两个字呢?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伤害有多大吗?”
我跟了过去,只见房间里摆放着很多东西,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框好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停留在宁纯然花样的十八岁。
我不知道,原来陆修偷偷给我拍了这么多张照片。
照片中的宁纯然,在阳光下的时候,暖融融地仿佛一片鹅毛一般;靠在窗边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眺望春光的慵懒的小猫;在入夜时分走在巷子里的时候,就像是一朵沾染了墨汁的鲜红玫瑰花……
每一张照片选取的角度、摄入的光线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仿佛在描摹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我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地板上,是景婉泽打碎的一个杯子,那曾经是宁纯然喝水的杯子,和陆修在一起了之后,我们买了一对情侣杯子,红色的看起来十分喜庆。
“做不做替身是你的自由,我相信除了你之外,有大把的女人巴不得贴上来做宁纯然的替身!”说罢,他一把上前,将我拽出了那个房间。
身后,只剩下景婉泽绝望的哭泣。
从她悲恸的哭声里,可以看出,其实这个女人也是爱着陆修的,不然她的哭声不会那么的绝望,绝望的像是心都要死掉了一般。
我被他拽着走回了那个客厅,陆修重新坐到了钢琴凳上,掀开钢琴盖子,对我说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酒,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容易遇到危险。”
“我是怎么被你捡到的?”虽然很丢脸,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闯红灯了。”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的我满脸通红,这幸好是遇到了他,万一遇到了哪个不长眼的将我给撞死了,那我可就惨了。
优雅的钢琴声再次响起,我依然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听了一会儿之后,陆修说道:“你睡吧。”
说着,竟是要合上钢琴。
我走过去坐到钢琴凳的另一边,问道:“这些年过去了,你过得还好吗?”
“无所谓好,也无所谓不好,总归就是过日子。”
“伯母呢?”我关切地问道。
他叹了口气,长长地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前年因为肝癌过世了。”
“对不起。”
他肯定很难过吧,我的心又是一阵抽疼。
“这些年我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你呢?”
“考上了香港大学,然后本硕博连读,现在在香港化验所的毒品与毒物分析组当一名高级化验师。”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带着小小的自豪,我是因为他,才想要好好地做一个普通干净的女孩,当年的宁纯然,实在是令他太累了。
“很好的职业,很适合你。”
突然之间,两人便像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我不想离开他,因此挑了一些大学的事情跟他絮絮地说着。
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静静地听我说完了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偌大的落地窗外,只有街灯亮着,散发出温柔的光芒。
“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墙上的古董钟响了四下,我有些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我失眠,”他拿起钢琴旁边的一盒烟,抽出一根,问道,“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点了点头。
他拿起旁边的打火机开始点火,我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拇指没有了。
很整齐的切口,像是被人砍掉一般。
“你的小拇指……”我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割掉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表情更是淡漠,就像是随随便便丢掉了一只垃圾一般。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都是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好提的。”他摇了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是被人砍断的吗?”
这句话问的很傻,问完了之后,我下意识地一阵后悔。
“不是,自己割掉的。”他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悦。
这些年,陆修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从前的他,阳光开朗,乐于助人,现在的他,沉默寡言,深沉冷漠,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我不该再问了,可当年的死依旧是我心中的一个心结,因此,我忍不住问道:“房间中的女孩是你喜欢的人?”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手中的烟燃烧完才缓缓说道:“那是我爱的人。”
我的心中忍不住涌起了一股激愤:“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那景婉泽又是怎么来的?你有必要将你对她的爱延续到一个替身身上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如果她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很恶心你这种行为,你明白吗?”
说罢,我便拽着睡衣长长地下摆回到了房中。
回到房里后,我将门大力地关上,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蹲了下来,心中一阵懊恼,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上他的事情,就如此不镇定?
我现在已经是鱼谣了,我有什么立场来指着他?
可我的心中就是不开心,看到景婉泽恨不得狠狠地去扇她一个耳光。
可是我明白,有时候这种事情女人又有什么错?
他们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交易,陆修付出金钱,景婉泽付出身体以及虚假的感情。
因为我现在是鱼谣,所以注定了我没办法跟陆修再像从前那样。
本以为我会睁眼到天亮,然后离开陆修家,没想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居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床边放着一套衣服,那是一条黑色的真丝裙,然而设计的又有些少女化,穿上之后,兼顾了少女的清纯与女人的妩媚。
我从床上下来之后,敲门声响起,我走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老妈子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你的衣服还在熨烫,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那这件衣服,我下次洗干净了还回来吧。”我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用了,这件衣服本是从景小姐的衣帽间里拿的,不过你放心,这件衣服景小姐没有穿过,她的衣帽间全是欧洲各大名牌的新款,很多都是没有穿过的,我眼光不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没关系,劳您费心了,”我点点头,“现在几点钟了?”
“已经下午四点了。”
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还是在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家里,我居然就这么毫不设防。
“多谢陆先生的照顾,我等衣服熨烫好之后,就先走了。”
“现在都四点多了,要不小姐等一等?先生今天可能要回来吃饭了,刚刚刘助理打了电话过来,说晚上没应酬,就在家里吃。小姐是陆先生的贵客,昨夜里一路被陆先生抱着进来的,我们也不敢怠慢,要不然就等先生回来一起吃吧。”
“这……”我的心里闪过一抹犹豫和挣扎。
理智告诉我,实在是不宜再和陆修见面了,因为越是纠缠不清,事情就越是复杂。
毕竟时过境迁,或许相忘于江湖对我们两人都更好。
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狠狠地叫嚣着,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一想到陆修的面容,如死水般平静了好多年的心又开始激烈地跳动了起来。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老妈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在下面的客厅里准备好了水果,我可以边等边吃,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
我去浴室洗漱了之后,便下了楼。
昨夜太晚了,我根本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别墅,细细一看,才发现整个别墅的功能非常齐全,从别墅往外看,可以看到整齐的草坪和花园,不远处是一片高尔夫球场,蓝绿色的小湖泊镶嵌在其中,显得非常可爱。高尔夫球场旁边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跑马场和马厩,那里养着几十匹国内外的好马,看上去皆是价格不菲。
别墅外到处都是喷泉和雕塑,艺术气息非常浓郁,我的心中一阵叹息,这样大的手笔,怕是别墅每年的维修费用都要上百万吧。
而别墅内部也十分奢华,走廊的两边挂着很多油画,名家油画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大多数油画是陆莺和宁纯然的肖像画。
我突然有些看不懂陆修了,七年前的陆修是多么好懂的一个人啊,他喜欢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很直观地就表现了出来,哪像现在这样,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没等多久,别墅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声音,我的心脏顿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将手中的咬了一口的车厘子赶紧吃了下去。
陆修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文静秀美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走?”他将套外取了下来,挂在了门边的衣帽架上。
“我衣服还没熨干。”他冷漠的语气令我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然而紧接着,踩着高跟鞋的景婉泽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拖高跟鞋,便一脸敌意地看着我:“怎么又是你?”